夜晚籠罩人間，詭異降臨大地。

    老人醒了一個穿著綠的。

    無邊的夜幕覆蓋住了神庭的一切，不管什麽境界的修士，都陷了昏迷的夢境裏。

    紫微大帝看著紫微星外的黑夜，如臨大敵，麵凝重深沉。

    但這個晚上，隻有一個穿著綠的走進了神庭的大殿。

    紫微大帝在神座上，滿臉錯愕和悵然的看著門口那個既悉又遙遠的白皙臉頰。

    天真爛漫，巧笑嫣然，還有些嬰兒。

    可應該是個死人。

    在很多年前，死在了夢宗的廢墟裏。

    但又活了，很奇怪，也沒什麽道理，甚至讓垂下眼簾的紫微大帝有了一種時空錯的恍惚。

    林清清抬了抬幹淨的眼眸，衝著自己的師兄嘿嘿的笑了笑。

    說：“師兄，好久不見。”

    紫微大帝沉默良久，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

    “師妹，別來無恙。”

    同門重逢，一如既往，恍若初見。

    隻不過林清清還是那一副無辜爛漫的樣子，漫長的歲月似乎沒有在這個的上留下任何 的痕跡。

    但已經帝多年的大師兄，卻變老了。

    林清清說。

    “師兄你這麽多年，可曾有想過我？”

    紫微大帝略微頷首，輕輕的歎了口氣。

    “時常。”

    “哦？”

    林清清眉眼彎彎，笑得很開心。

    但紫微大帝卻又說了一句話。

    “你死後，我會經常想你和師傅，但現在你突然活了過來，我發現其實也沒那麽想了。”

    林清清愣了愣，有些氣結，認真的解釋道。

    “師兄，活人能死，為什麽死人不能複活呢？你這是偏見，沒道理的。”

    紫微大帝坐在神座上，看著陌生的師妹，和神庭外無邊無際的濃厚夜幕。

    祂的腦海裏想到了很多東西，比如那場悠久恐怖的黑暗戰爭，比如那個已經死了的……腐朽。

    腦海裏每個生發芽的猜想，都讓紫微大帝有些悵然若失然，心神震。

    祂突然發現，神庭之外的世界，還有著另一個不可知的真實的黑世界。

    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想過。

    而師妹就是從那個世界裏回來的人 。

    “所以我會死嗎？”

    紫微大帝問了這樣一個問題，祂並不畏懼，隻是很好奇而已。

    林清清點了點頭，說道。

    “師兄，你死之後，我倆可能也會再見的，那時候我可就門比你早了……嘿嘿，誰是師兄誰是師姐可不一定哦。”

    林清清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夜幕和神庭之間的大門。

    一壯碩蒼老的紅走了神殿，然後一口口的咬死了紫微大帝。

    ……

    這就是紫微大帝的一生。

    從夢宗嶄頭角開始，就有一個師妹進宗門，跟在了他的邊。

    監視他，觀察他，也試著了解他。

    那是師傅的指令，沒有人敢違背。

    其實林清清也不是一直都林清清。

    仙霧龍境，魚躍龍門的時候，林輕卿。

    白輕卿，是那個時代最年輕的聖人王。

    不過魚躍龍門之後，就被一個釣魚的老頭子收為了第三個弟子。

    頭上還有兩個師兄，兩條更大些的魚。

    一條軒轅，一條神農。

    但林清清並不喜歡這兩個師兄，更喜歡夢宗裏的生活，更喜歡一個……李眠柯的師兄。

    所以希有一日能殺了這位夢宗的師兄，帶給師傅。

    這樣的話，李眠柯就也能和自己一樣一直活下去了吧。

    但有一個問題啊。

    師傅好像隻收三個弟子，兩個師兄一個師妹。

    祂老人家說：“三角形有穩定。”

    林清清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的腦子很簡單，如果要讓李眠柯門的話，就得讓軒轅和神農這倆其中一個騰出來位子。

    嗯，誰更不討喜呢？

    ……

    清涼的夜風吹拂而過，佛院安靜無聲。

    發梢搖曳，顧白水眼簾微，從思緒裏回過了神。

    他看了眼表木然的啞，猜出了這家夥的份，心裏也在思考著自己和他之間的輩分。

    林清清在夢宗之外的師兄，是軒轅和神農兩位帝子。

    這家夥從外表上看木木沉沉的，就不像是大師兄裏的知天水，是另一個軒轅帝子吧。

    所以，應該是老師兄？

    如果按門時間算起，軒轅帝子、神農帝子和林清清這三位，都比顧白水要更早一些。

    差不多早個……幾萬年吧。

    這倆玩意兒比大師兄還更老，活了一輩子又一輩子，還活到了大佛院裏，活到了顧白水的麵前。

    抱著尊老的傳統德，顧白水其實並不介意頭上再多倆老師兄出來。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自己原本那倆師兄本來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再多倆新同門，或許還能減輕些負擔。

    養蠱嘛，四個師兄還能湊一桌，多有意思？

    不過考慮到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脾氣，應該不會接頭上憑空多出來輩分更大的“老師兄”。

    大師兄就不用說了，曾經的紫微大帝，又怎麽會把兩個藏頭尾，腐朽墮落的帝子放在眼裏？

    更不用相當大師兄的師兄了。

    真沒那個資格。

    至於二師兄蘇新年。

    嗬嗬，他連大師兄都看不順眼，日日年年的想著篡位，高出大師兄一頭，就更不可能接再來倆了。

    顧白水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的了下。

    這麽一想的話。自己倒還了守墓人一脈裏脾氣最好，最溫和，最與世無爭的老實人了。

    嘖……咱這家裏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啊？

    連自己都能算格純良的好人了？

    師傅那老家夥，還真是擅長養蠱啊。

    顧白水搖頭歎息。

    啞安靜木然，還是不太願意說話的樣子。

    但這時候，總有一位耐不住的家夥摻合了進來，打破了僵局。

    怪人左顧右盼，看著啞和聾子，困的問道。

    “你倆，認識？”

    啞沒出靜，甚至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無視了怪人的存在，也懶得回應怪人的問題。

    不過自覺守墓人一脈裏格最好的顧白水轉過了頭，對怪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沒見過，一點兒都不。”

    顧白水突然意識到，自己猜出來了啞的份，但並不意味著他也知道自己是誰。

    虛鏡下一切都無所遁形。

    顧白水和啞都是在“機緣巧合”下，被怪人擄來的無辜者。

    上披著神秀大帝的無骨人皮，那啞應該也看不出來自己的份。

    但啞很明顯不是這麽好糊弄的。

    他微微抬首，古井無波的說道：“你上有師妹的氣息，很輕很淡，但的確存在。”

    顧白水微微沉，反問道：“你師妹是？”

    夢星河很平靜的吐出了兩個字：“夢宗。”

    顧白水微頓，正說道：“那巧了，我的確是夢宗弟子啊。”

    夢星河卻並不是很能接這個說法。

    “夢宗是被我和那家夥滅的門，一個人都沒活下來，你怎麽會是夢宗弟子？”

    顧白水愣了一下，然後眼簾抖了起來。

    他說了啥？

    大師兄……這可不是我挑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