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院裏的小啞平靜木然，視線落在了顧白水的上。

    顧白水也是沉默片刻，表莫名，接下來也沒有任何的作。

    漆黑的佛院裏一片寂靜，

    氣氛逐漸變得怪異了起來。

    顧白水在沉默，啞在思考，

    怪人在懵，無頭……連都沒有。

    庭院裏思緒紛擾，顧白水的瞳孔深閃過了一抹澄明的異。

    他當然知道，這個開口說話的啞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

    大概率和顧白水一樣，是故意改頭換麵，然後主被怪人抓到四角儀式中。

    也有另一種可能，

    是某個神人把自己的意識塞了的軀，用傀儡之來蒙騙怪人。

    小啞的真未必在此，他或許祭煉了像二師兄一樣的神。

    真遠在萬裏之外，替來到了暮森林。

    顧白水甚至更希是後者。

    因為他已經猜到了……這個小啞的臉皮後，到底藏著什麽樣的一個人了。

    小啞說，他在顧白水的靈魂氣息中，覺到了師妹的氣味。

    什麽師妹？

    是哪個師妹？

    顧白水這輩子認識的子屈指可數，很容易排除掉大部分人選。

    而且這個小啞此前並沒有從顧白水的上覺到什麽。

    他態度發生改變，是因為顧白水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

    夢裏，顧白水一共見到了兩個夢宗的。

    林清清和陳聖雪。

    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啞口中的師妹。

    同時，石壁裏的大師兄還勸告過顧白水。

    他的師妹林清清，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那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沒有細說，但顧白水從隻言片語中猜到了大概的真相。

    ……

    大師兄上輩子年輕的時候，是夢宗裏一個不同尋常的核心弟子。

    他是紫星院的首席，好像也是一個行事隨，名聲欠佳的人。

    大師兄自在夢宗占據的古老山脈裏修行，被紫星院的老師叔收為唯一的弟子，有著堪稱驚世駭俗的天資和悟。

    但那個時代的大師兄從不顯山水，韜養以求大道。

    時至某年。

    夢宗開始了新一屆的收徒大典。

    近百個師弟師妹通過了夢宗考核，被統一帶到了傳承大殿裏。

    林清清就在其中。

    被很多峰主院長選中了，但最後被紫星院的奇怪師兄帶回了家。

    可那時候……到底是大師兄選擇了林清清，還是林清清選擇了大師兄。

    顧白水也不清楚，隻是約覺得其中有能深究探尋的關係。

    不過彼時的大師兄沒有覺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他隻是多了一個古靈怪的師妹而已。

    整座夢宗，也是一樣的一無所覺，並沒有看出來這個綠的背後藏著什麽樣的恐怖影。

    時荏苒，再一眨眼就是很多年後。

    夢宗經曆很很長歲月的變遷和傳承。

    大師兄也依靠著超絕世人的天賦，在整個人族穎而出，修行到了一個極致的壑麵前。

    向前一步，便是帝境。

    但這一步，難倒了曆史上無數的絕世天驕。

    大師兄選擇了離開宗門，在一個老人的勸導下，去往了天外的無盡星海裏磨礪修行，以求那飄渺玄妙的帝可能。

    而夢宗失去了一位準帝境界的超然存在，日漸式微，也終日紛爭不斷。

    最終在某一年。

    一個溫和的夜裏，夢宗被一群模糊的影子……滅了滿門。

    山脈崩裂，主殿塌陷，無邊無際的廢墟裏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除了漫天飛舞的一簇簇紅之外，隻留下了一沒有的白骨骷髏。

    ……

    一座破破爛爛的山峰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白玉擂臺升起了。

    山頭上沒有了那群起哄喧囂的夢宗年輕弟子，也沒有了意氣風發，爭來爭去的師兄和師姐們。

    很安靜，很孤獨。

    峰頂僅剩的一棵老樹，在狂風中吱嘎作響，搖曳不停。

    它費力的維持著自己蒼老的軀幹，免得被大風扯斷了老腰。

    一個麵容溫和的年輕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山頭上，老樹旁。

    祂坐在牆壁倒塌的院子裏，靠著冰涼的石壁，著山脈裏的廢墟跡，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後，孤一人離開了這裏。

    祂曾經是夢宗的一個不著調的師兄。

    現在啊，是一個從星空深歸來的……紫微大帝。

    樹靜，風不止。

    大師兄是孤一個人了。

    ……

    曾經有一個師傅說過。

    “帝境是一個分界點，任何修士的人生都會在帝之後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顧白水則是想告訴師傅，“帝”和“任何修士”這兩個詞本用不到一塊兒。

    還任何修士？

    哪兒來的這麽多大帝？

    大白菜啊？

    不過無可爭議的是，

    帝之後，大師兄才開始了自己的下半生。

    紫微大帝走過漫長的星海古路，在浩瀚璀璨的紫微聖星上渡劫帝。

    祂帶著一顆無比龐大的星辰，從天外歸來，用了很多年在人境的紫微天上創立了神庭。

    紫微盛世，神將巡天，

    一半的人境在神庭的主宰下，經曆了一段井然有序，神遊人間的曆史。

    神庭管理下的遼闊人域是一片祥和。

    無數座神廟、無數金和香火，在人間諸國興盛燃起。

    土地判、山神河婆。

    一個又一個小神擁有了自己的廟，被世人祭拜，為凡人解難。

    神庭創造的盛世，是人族曆史上神仙故事最多的時代。

    紫微大帝創造了神位，

    也希以此來規劃人境，治理人族，讓萬生靈生活在沒有紛爭痛苦的完世界。

    那是大師兄第一世的宏願。

    而且在神庭的治理下，紛紛擾擾的人間也真的變了幅樣貌，欣欣向榮，和平永存。

    顧白水不知道上一世的大師兄到底想了什麽。

    是廢墟裏的夢宗，還是離開的那些師兄弟們。

    師兄想要一個心裏的完世界，很認真，很努力。

    但祂還是失敗了。

    因為某個站在人境這盤棋外，附垂首看了很多年的老人……並不喜歡這樣的世界。

    老人覺得紫微大帝錯了，錯的有些無聊，失去了讓自己繼續觀察下去的樂趣和價值。

    於是，祂想結束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