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上的字跡到了盡頭。

    坐在草原湖畔旁的年輕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把竹筒丟到了半空中。

    微風吹過，竹筒就這樣在半空中悄然的碎了末。

    顧白水慢慢悠悠的了個懶腰，然後躺在了老樹蔭下，懶懶散散的看著天空上的雨飄飄揚揚。

    他看完了所有的日記，自然而然地開始思考一些事。

    天空上飄散的雨清清涼涼，顧白水此時的思緒也分外的清晰明了。

    他覺得自家大師兄這時候應該還在老村子裏閑逛，不知道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比如一隻僵，或者是某些更奇怪的東西。

    “畢竟……那個村子應該就是許家村，村子最深的老宅院，也應該是許家祖堂吧。”

    顧白水枕著自己的手臂，慢吞吞的打了個哈欠。

    他麵容平靜，瞇起眼睛，腦子裏回憶著著竹筒上寫下的“長生者日記”。

    顧白水把日記上的每個符號都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一字一句，逐字拆開分析。

    嚐試著從日記不起眼的隙裏，找出自己想要的破綻。

    換句話說，顧白水並不完全相信這篇日記的容。

    因為在這個時候，長生兩個字已經代替了腐朽，為了一種沒辦法明說的忌。

    偏偏墓裏這篇日記的主人說自己是一個長生者。

    還有一個名“係統”的東西，賦予了他長生不死的能力。

    對於這個故事，顧白水很難評價。

    至在他來看日記的主人並不像自己那個神神叨叨的師傅。

    不管是格還是行事風格，都不太像。

    但也不排除墓裏的是師傅年輕的時候，很青的年時代……還沒有開始變態的那段日子。

    這樣想的話，長生者日記就衍生出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墓裏的長生者不是師傅。

    他所說的也都是實話，他是這曆史長河裏最古老的第一個穿越者。

    日記的主人帶著“係統”而來，經曆了一世又一世的回轉世，以曆史旁觀者的份活了很久很久。

    他如同一位超出修士認知的神明，自荒蕪的原始時代一直存活到了生命的終結。

    他也應該是所有穿越者的源頭，是災厄和紅的真正起源。

    但顧白水可以肯定的是，日記的主人一定死了。

    「祂」存在、掌控和主宰的紀元，一定終止在了二十萬年之前。

    因為在那個時間節點以後，師傅就出現了。

    年輕的師傅以腐朽為名。

    腐朽沒有任何理由，會讓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繼續活下去。

    日記主人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師傅的手裏。

    僅此而已。

    顧白水很相信師傅的能力和……格。

    因為說實話，守墓人一脈的弟子或多或都有一些小心眼兒。

    兩個師兄是如此，小師妹也沒差太大。

    顧白水就更不用提了，樹世界埋在深淵裏的那些老骨頭到現在還在被水泡著呢。

    這是一種傳承，守墓人一脈不太正經的傳承。

    第二種可能：墓裏的長生者就是師傅。

    師傅就是那個攜帶著“係統”而來的長生者，一世一世的回，推著曆史和天道的變遷。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顧白水覺得，那個名“係統”的東西，應該早就被師傅從腦子裏揪出來，拆的四分五裂，研究的一幹二淨了。

    師傅是一個很有格的人。

    沒有任何東西，有資格居高臨下的“賜予”師傅長生。

    師傅大概率會不聲的忍“係統”很久，韜養晦。

    等到很多年後有把握的時候，再進行背後捅刀子、挖出來解剖研究、以及分析“係統”的一係列計劃。

    再然後，結束腐朽時代、化不死和長生。

    安安穩穩也的研究「穿越者」、「天道」和「長生之謎」。

    這才像是師傅會做的事。

    ……

    “但哪種可能更合理呢？”

    顧白水仰著頭，看著一滴雨水劃過樹葉，再從梢頭滴落在不遠的泥土裏，消融不見。

    他眼簾低垂，沉默許久，最終心裏有了一個答案。

    “其實這兩種可能……都不太像是真正的現實啊。”

    草原上細雨瀟瀟，樹下的年輕人長長的歎了口氣。

    顧白水很清楚日記裏所謂的“係統”到底是什麽東西。

    按照二師兄的說法。

    “係統，是一種網絡文學幻想出來的東西。它的誕生沒有任何道理和理由，也沒有任何的源和演變過程。”

    “係統存在的意義，是彌補邏輯節合理的缺失和給掙道德約束的披上一層外皮。如果你想要探索係統的源頭，那得到的隻會是一片虛無。”

    所以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上，真的有“係統”的存在嗎？

    超大帝之上的東西，是一個冰冷沒有的存在？

    顧白水不覺得所有一切的源會是這麽無聊且幹癟的東西。

    假若係統真的存在，那它也一定是某個生靈創造出來的。

    一件超恐怖，扭曲規則的。

    類似……帝兵？

    顧白水的突然僵在了原地，表愣在了某一個時刻。

    一道明亮的閃電刮過草原上的夜幕，也在顧白水的腦子裏轟然炸響。

    “帝兵？”

    “係統？”

    顧白水的表突然變得極其古怪，回頭凝視著那座長生者的墓，眼裏的異濃鬱到了極點。

    他莫名的走到了樹下的墓碑前，回想著日記裏的隻言片語，逐漸產生了一個大膽且合理的猜想。

    蒼白的碑石無聲的矗立著。

    某個年輕人湊到了它的麵前，低聲細語，對墓裏的長眠者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道友，咱就是說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

    “你不是什麽長生者，也不是什麽很久很久之前的古人……你仔細想想，在你長生的那段日子裏，有沒有遇到過一個總是笑瞇瞇的老頭子？”

    “他有沒有塞給了你什麽東西？或者給你做過開腦子的小手？你的那個係統……還在嗎？”

    夜風吹過，墳墓裏隻有一枯骨，當然不會有聲音回答。

    但顧白水還是很有耐心的等了好一會兒，很有禮貌，和善的笑了笑。

    他輕手輕腳的翻開了墓的石板，然後在一骷髏的空眼眶中，弓著子……鑽了進去。

    草原上，墓裏，傳來了陣陣骨架晃的聲音。

    某個年輕人翻找的很認真，甚至把骷髏的頭骨反複研究了很久，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他有些惱火，但也有預料。

    畢竟把一件帝兵這麽隨手的藏在寒酸的小墓裏，還是太心大奢侈了些。

    顧白水倚在墓中，把原本的主人到了一旁。

    他歎了口氣，然後眉頭微挑，對著可憐的骷髏架子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是你的第三世？”

    “那你和你的第四世……還有聯係嗎？”

    “道友，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