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紅繩好像還沒完全被拔出來。”
顧白水蹲在樹坑邊,看著泥土裏若若現深土層裏的紅繩,輕輕的撚了撚手指。
“拔不完。”
張居正看了眼紅繩的部,說道。
“這繩在地下的部分遠比在地麵上的還要長,下麵埋了更多的骨,可能 延到了另一個地方。”
“另一個地方?”
顧白水挑眉問道:“還在這山裏嗎?”
“應該在。”
張居正說道:“千裏之,能找到繩子的另一頭。”
村口安靜無聲。
師兄弟二人各有所思。
一人蹲在樹坑邊端詳著紅繩,一人站在路口遠眺著那座老宅子。
“選一個?”
張居正對顧白水說道:“你去找繩子?還是進村子?”
顧白水想了想,自然的回答道。
“那我還是去找繩子吧,村子裏我已經進去過一次了,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師兄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轉轉,遇到鬼了再喊我。”
張居正點了點頭,也不拖遝,就這樣坦然的邁開步子,走了昏暗幽靜的老村子裏。
顧白水則是蹲在原地,看著自己師兄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土路盡頭。
他略微沉,從袖口裏出了一把幽藍的薄劍。
薄劍土,刺紅繩,把紅繩一頭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長劍輕搖,伴隨著清涼的夜風,發出了清冽的劍鳴。
顧白水慢慢的站起了子,右手了口的鏡子。
一縷飄渺虛幻的神識融了泥土,順著紅繩骨轉向了更遠的地方。
良久。
顧白水睜開了眼睛,他表古怪的頓了一會兒,然後才慢吞吞的轉過子,背對村莊走向了無名山脈的另一個方向。
“山裏怎麽會有這種地方呢?這合理嗎?……不合理……”
師兄弟二人分頭行了,在同一座山脈裏,去往了兩個不同的地方。
張居正走進了一個老村子。
顧白水去了……一片草原。
是的,這座荒蕪的山脈裏真的有一片草原。
而且風聲微涼,
似乎要下雨了。
……
夜晚。
天上的圓月被灰蒙蒙的烏雲遮蔽,雲層之下真的是一片一無垠的遼闊草原。
穿青的年輕人沉默無言的行走在草原上,微微抬眼,眼神莫名。
他在尋找什麽東西,就在這片山脈深的奇怪草原上。
清風迎麵吹拂而來,青草隨風搖晃。
清涼的夜風卷起一縷縷草絮漫天飛舞,空氣中帶著雨意的潤和清冽的草香。
天空上下起了蒙蒙細雨,雨飄揚。
顧白水不急不緩,慢慢的行走在草地上。
草原的最中央,又突然有一潭清澈幹淨的湖水,雨滴答在水麵上,濺起陣陣水紋漣漪。
顧白水停下了腳步,在草原湖畔的岸邊,找到了另一棵高大茂的老樹。
草原上隻有這麽一棵老樹,所以並不難找。
一片草原一座湖,
一棵老樹一座墓。
老樹的樹蔭下,有一座不起眼的墳墓。
墳墓像是一個小土丘一樣,上麵長滿了雜草,很難被外人注意到。
雨還在下,
顧白水擼起了袖子,彎下腰,然後一點點的挖開了墳墓。
巨大的灰石板被掀開,顯出了墓裏的所有東西。
一枯骨一塊竹筒,
一本老書一把小短劍。
顧白水站在墓口的邊緣,看著枯骨思索了片刻,然後彎腰出右手,把裏麵的三樣東西取了出來。
枯骨癱在墳墓裏的角落,腳踝上綁著一紅繩。
它眼眶空死氣沉沉,看上去對顧白水的行為也沒有什麽意見。
顧白水蓋上了墳墓,防止雨水流墳墓裏。
他走到了湖畔旁的老樹下,坐在樹蔭裏,然後翻開了手裏的竹筒。
那是一篇日記,墳墓裏那個枯骨,在生前寫下的日記。
日記的開篇很有意思。
“我是一個穿越者。”
————
————
我是一個穿越者,從一個蔚藍的星球穿越過來。
同時我也是一個長生者,因為腦子裏那個自稱“係統”的東西許諾了我長生不死。
但很明顯,我現在死了。
Fuck係統!
我們腳下的這個世界,做荒蕪太古世界。
荒蕪太古世界是一個沒有被開發的原始世界。
這個世界此前沒有孕育出靈氣,也沒有修士的存在。
不過我來到這裏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天道演變完善的階段,靈氣孕育初生之時。
係統說。
我作為荒蕪太古世界唯一的長生者,有責任塑造引導原始修行時代的到來,並記錄荒古紀元的演化變遷。
隨著天地間的靈氣漸漸濃鬱,荒蕪太古世界的修仙者也會一個個誕生出現。
他們是曆史長河裏的第一批修士,會掀起一個原始修行時代到來的序幕。
而我則是曆史浪中的唯一長生者,也是引導原始修行時代的開拓者。
我將永生不死,在曆史的長河中扮演著一個另一個份,記錄下整個荒古時代的變遷。
“所以,我其實是來開荒扶貧的?”
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這個問題,然後就死了。
那是一場意外,我在荒郊野嶺遭遇了一隻僵。
是的,一隻僵。
Fuck僵!
係統說荒蕪太古世界沒有修士,所以我放鬆了警惕,安安心心的學了兩年的武功。
然後在我走夜路的時候,就遇到了那個命中注定的僵。
它是靈力初生以後,這個世界上的第一隻僵。
它剛從墳墓裏爬了出來,就遇到了一臉懵的我。
那隻僵很不見外也不怕生,抱著我啃了很久很久,很涼。
我恨它,它就這麽把一位有遠大理想和崇高責任的長生者啃死了。
……
但後來我又複活了。
意不意外?
驚不驚喜?
事是這樣的。
在死後不久我發現,自己的靈魂還存在這個世界上,變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孤魂野鬼。
係統告訴我。
即便腐爛,靈魂依舊長存,這才是長生真正的意義。
我可以死,死後也能借用係統的能力,奪舍任何一個剛剛死去不久的生靈軀。
然後我會取代它的份,活出第二世。
於是我重生了。
在當天晚上,我的靈魂附在了一個路過的送葬隊伍裏。
送葬隊伍扛著一口黝黑結實的棺材,在大晚上翻山越嶺,穿過山頭,把那口棺材送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棺材裏躺著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清秀年,麵黃瘦,眉眼安寧。
他是我的第二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奪舍,沒什麽經驗,所以意外還是發生了。
棺材很沉重,也很結實,我打不開。
我被困在的棺材裏麵,被那個送葬的隊伍擱置到了老村莊的祖堂裏。
夜深人靜,靈堂靜謐,除了花圈和紙人之外,沒有任何活人注意到棺材裏的我。
我差一點兒就被憋死在棺材裏了,草草的結束我的第二世。
但幸運的是,那個村子在大半夜的時候,突然熱鬧了起來。
鳴狗吠,鑼聲四響。
許家村的老村長,把村子裏所有的村民都在了一起,然後趕進了祖堂裏。
村子……鬧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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