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古時期諸多世家起源的時代。

    姬姓是軒轅世家的一個旁係分支。

    諸多世家的起源之地，都匯聚在東洲雲夢天澤的深。

    彼時的姬家也是一樣，而且在世家林立的大澤裏並不起眼。

    一直到某一代，姬家出了一個璀璨耀眼的絕世天驕。

    天賦驚世，戰力無雙。

    這位姬家天驕最終證道大帝之境，才幫助姬家從軒轅世家的旁係獨立離了出來，聚族搬遷，來到了中洲。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如今姬家弟子的裏依舊流淌著稀薄的軒轅家脈。

    軒轅家族譜上的先輩，也是姬家的老祖宗。

    “呼~”

    山丘下，黝黑的火苗跳不停。

    顧白水看著最後一姬家弟子的被燒灰燼，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剛剛在想一個問題。

    姬家是從軒轅家離出來的旁係世家。

    龍不死花是姬家傳承下來的不死藥。

    那麽，軒轅家傳承的不死藥又是什麽？

    神農家的不死藥，應該遠不止一株吧？

    顧白水略微思索，看著手裏的蛇皮袋似乎想到了什麽。

    在那段不知真假的曆史上。

    軒轅帝子和神農帝子被腐朽縱，親手洗了兩大世家的起源境。

    按理來說，神農和軒轅家的不死藥也應該被那兩個帝子帶走了。

    獻給腐朽，也是正準備在黑暗戰爭裏登臺演戲的不死仙。

    這麽說的話……

    顧白水眉頭微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聖妖城祖地裏的碑石上記載，

    在準帝恒帝之前，和兩大帝子有一場曠世大戰。

    鯤化龍、鵬化凰，準帝恒以一己之力獨戰兩位帝子。

    但其實這場戰鬥是沒意義的。

    因為那時候縱軒轅和神農的幕後黑手是腐朽，縱不死仙軀的也是顧白水的師傅。

    兩方大戰，不過是同一個人的左右手互搏。

    師傅有這麽閑嗎？

    顧白水略微沉，然後搖了搖頭。

    “不是閑著沒事兒幹。”

    “腐朽帳下的軒轅和神農帝子來找準帝恒，應該是送貨上門，送軒轅和神農不死藥的。”

    不死仙軀要用不死藥帝，軒轅和神農家的不死藥自然是必不可。

    而且這樣一來，兩位帝子也可以通過這場戰鬥順理章的銷聲匿跡，從黑暗戰爭的戰場裏藏匿起來。

    “一舉兩得，兩個帝子還真有可能被師傅藏起來了啊……”

    顧白水眉頭皺，看著遙遠的東方天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或許可以找找時間，去東洲的雲夢天澤裏看看。

    那兩個世家起源境到底是什麽樣子，裏麵有沒有留下來古世家的線索和不死藥，這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再等等吧。

    況沒有明了之前，顧白水還需要多做些準備。

    “啪嗒~”

    後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

    顧白水轉過，發現是黑無常走了過來。

    他拍了拍上的塵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長帽，來到了顧白水的旁。

    “以後有什麽打算？”

    黑無常問了這樣一句話。

    顧白水沒有回應，而是在想了想後，反言道。

    “是判前輩讓你來問我的？”

    “嗯。”

    黑無常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幹脆的點了點頭。

    “吳天和老判都有這個想法，你要是沒事兒做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

    “一起？”

    顧白水抬了抬眼，問道：“一起做什麽？”

    黑無常的回答很簡單,隻有六個字。

    “回人境，殺聖人。”

    顧白水聽出了黑無常言語中的兇險和認真。

    這個地府鬼差在給自己傳遞一個信息。

    地府已經有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計劃，也可能是一個局。

    一個回到人境，殺老聖人的局。

    黑無常覺得顧白水會對這件事很興趣。

    畢竟顧白水已經在聖妖城裏親手埋葬了幾十個拾聖會的老聖人。

    他隻是一個人，但也和地府一樣，與拾聖會之間有化解不開的海深仇。

    但出乎意料的是，顧白水搖了搖頭。

    他拒絕了地府的邀約，而且給出了一個很不靠譜的理由。

    “我累了，想歇歇腳。”

    “殺人本非我所願，冤冤相報何時了，與其被仇怨蒙蔽雙眼，不如放下心中的執念，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顧白水說的很真誠。

    如果不是他腳下，還踩著幾要自己用來解剖實驗的姬家弟子，黑無常差一點兒就相信了。

    你才是人間活閻王吧？

    “哦，對了，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顧白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黑無常問道。

    “現在的地府就隻有你們六個嗎？四個鬼差，加上吳天和判前輩？”

    “嗯。”

    黑無常點了點頭，表毫無破綻，沒說謊，也沒說實話。

    顧白水這個人自然是看出了什麽。

    他略微挑眉，和善的笑了笑，繼續問道。

    “那閻王呢？一座地府裏總要有閻王吧？”

    黑無常麵不變，淡定的回應道。

    “閻王是我們師傅，也是吳天的師傅，你和師傅在城外的破廟見過一麵。”

    “哦，記起來了，是那位下雨天並肩解手的老前輩。”

    顧白水想起來了在城見過的那準帝老。

    他姓葉，生前是一個老秀才，也是小乞丐的父親。

    後來去長安城，被神秀的道場選中，一手建立了地府。

    “那位老前輩如今可好？”

    顧白水笑了笑，繼續試探著黑無常，很直接坦，真誠好奇。

    但他沒想到的是，黑無常的回答更直接幹脆。

    “死了。”

    “啊？”

    黑無常補充了一句：“是自然死亡，也算是壽終正寢。”

    顧白水罕見的懵了一下。

    也會死的嗎？

    還是自然死亡？

    這聽起來怎麽這麽別扭呢？

    不久前的老妖祖還保留著魂和靈魂，算是生死邊界的活死人，後來耗盡了魂才徹底離世。

    但地府的準帝老，那可是一真正的啊。

    怎麽就這麽輕易的死了呢？

    等等，閻王死了？

    顧白水皺了皺眉頭，安靜了片刻。

    他看著眼前的鬼差，發現黑無常對於自己師傅的離世並沒有表出太濃厚的悲傷和緬懷。

    隻是偶然，眼裏才 會流出一無奈和疲憊。

    地府的這些牛鬼蛇神，似乎早就做好了離別的準備。

    它們早在很多年前，就預料到了這件事，也一直走在離別的路上。

    顧白水很難理解它們彼此之間的羈絆和。

    但對於某些事，他還是深有同的。

    這年頭，誰家還沒死個師傅呢？

    死師傅，埋師傅，隻要不活過來就是好師傅。

    顧白水輕咳了一聲，散去了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順便往心裏埋得更深了點兒。

    他一本正經，對黑無常接著問道。

    “你師傅它，有複活計劃嗎？”

    黑無常懵了片刻，沒太聽清麵前這人問了什麽。

    “複……複活？”

    顧白水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但在一陣奇怪的沉默之後，顧白水幹幹的笑了笑。

    “我就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