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的守墓人一脈有四個弟子。

    三個師兄，一個小師妹。

    大師兄張居正是紫微大帝轉世重修。

    他真正意義上的活出了第二世，也親經曆過上古時代的和劫難。

    而且在師傅死後，大師兄也就再也沒回到過區山裏了。

    顧白水有時也會有些懷疑。

    這個沉默寡言的大師兄，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麽？

    他才是第一個意識到不詳腐朽和師傅關係的弟子？

    所以即便大師兄能活出第二世，在師傅那個總是笑瞇瞇的老頭子麵前，也依舊有一種接近絕的無力。

    未知會帶來恐懼，但至不是絕。

    所以大師兄離開了區，獨自一人。

    相較而言，守墓人一脈的二師兄則是完全相反。

    蘇新年是一個無所顧忌，隨而為的自由散人。

    他行事無拘無束，也極考慮後果。

    二師兄在下山之後，流竄在各大遠古境之中，挖墳尋寶，探尋著埋葬在曆史長河裏的。

    腐朽、神秀、地府、東洲。

    二師兄像是一個閑不下來的跳蚤一樣，翻查著這個世界失的曆史。

    他最關心也是最好奇的東西，也是史書裏最濃鬱的一抹黑暗，腐朽大帝。

    二師兄探索了很多和腐朽有關的東西。

    但最終，他的腳步停在了一片赤土之森。

    遙妖域深，二師兄終是沒有勇氣踏其。

    顧白水覺得，

    那時候的二師兄也模糊的誕生了一個恐怖戰栗的想法。

    所以蘇新年沒有深赤土，而是選擇回到了人境長安，想用另一種手段印證自己的猜想。

    大師兄是猜到了。

    二師兄是不確定。

    這兩個人族近千年曆史上最耀眼奪目的聖人王或是準帝，對於自己師傅的揣測猜想，依舊是沉默寡言，從不對外人聲張。

    但常言道，

    三個師兄弟中，總會有一個另類特別的家夥。

    他倆的小師弟，顧白水。

    是一個在山裏悶頭修行了半甲子，對區外的人境一切都未有接的……單純年。

    至在下山之前，兩位師兄和一個師妹都或多或的有類似的想法。

    顧白水是在一個夜晚，被一口紫大鼎趕出山的。

    沒有征兆，也猝不及防，離家的時候還遭雷劈了。

    那時候的顧白水，是一個幹幹淨淨坦坦的仙臺境修士。

    生命裏的前幾十年，他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在山裏修行。

    不知紅、不識災厄。

    他連對穿越者的了解，也隻有自己那個囉嗦煩人的二師兄而已。

    “穿越者，應該是一種很罕見，藏頭尾的生。”

    “像二師兄這麽囂張的，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個例。”

    懷揣著這個簡單的想法，顧白水世了。

    然後，年輕的小師弟，在一座名為的老城雨夜裏，窺見了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惡意。

    黑夜裏老聖人們，一隻又一隻恐怖不祥的紅怪，在那個夜晚肆意的摧殘著顧白水的神和靈魂。

    用二師兄的話說。

    小師弟離開出生點，來到了第一個新手村莊，然後就遇見了整個大陸上的一百多位大boss的聚會。

    顧白水很慘，以遊客的心態悶頭闖了煉獄難度的關卡。

    也是那個時候，守墓人一脈三弟子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原來是這麽玩兒的。”

    雨夜後，蘇新年在一間破廟裏找到了自己破破爛爛的小師弟。

    他看到了林影裏看到了一隻老紅。

    蘇新年認出了那是腐朽的帝兵，於是心裏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他想要試探一下，小師弟到底是什麽來曆，到底和腐朽有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小師弟的話，那麽就很可能真的是師傅了。

    長安城外，

    古道路邊。

    蘇新年進行了自己的第一次試探。

    他在不經意中，提到了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名字。

    那是之後所有故事的開端。

    他說。

    “師弟，你聽說過神秀大帝嗎？”

    神……秀？

    路邊的小師弟，慢慢的停下了腳步，頓在了原地。

    顧白水沉默無聲，瞳孔深卻有一晦到了極致的驚悚和茫然。

    蘇新年並不知道，在那一刻的小師弟想到了什麽。

    其實從那裏開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經開始變化了。

    被蒙在鼓裏的……其實一直都是二師兄。

    顧家府裏，

    蘇新年和一堆骷髏玩兒的不亦樂乎。

    顧白水在另一個院子裏，刻著一塊塊木雕，心裏想的也完全是其他的東西。

    一個太過顛覆，太過匪夷所思的猜想，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聖之路。

    但顧白水就是有一種預，或許自己的猜想就是真的，或許曆史上的很多都是假的。

    想要證實這個想法，他就需要去見見神秀。

    至也要了解神秀大帝生平的大部分曆史。

    很幸運的是，二師兄調查好了一切。

    他在顧府裏給顧白水講了很多神秀的故事，並引出了老紅，帶著顧白水一起走了夜城裏的神秀道場。

    長安城的夜晚，前後走了三個“人”。

    蘇新年和老紅走在前麵，一人尋著神秀帝墓，一默不作聲的故地重遊。

    顧白水握著虛鏡走在後麵。

    他沒有去找師兄，而是選擇了長安城的另一塊區域。

    長安城的街道兩旁，有很多封閉的屋子。

    顧白水從那些屋子裏找到了一紅和穿越者的骨，也證實了腐朽和神秀之間的恩怨。

    一塊塊細碎的曆史碎片，逐漸補齊一個完整的丨。

    在無人得知的長安城裏，顧白水一點點的想明白了一切。

    “師傅……好像就是腐朽啊……”

    是的。

    顧白水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份。

    他本就不害怕自己是什麽腐朽的轉世。

    因為他知道，山裏的那個老頭子應該就是真實的腐朽。

    曆史的迷霧悄然散去，

    一個年輕人瞳孔澄澈，幽深如水。

    那時的蘇新年還在和一佛爭鬥糾纏，不亦樂乎。

    守墓人一脈的二師兄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探索挖掘了很多年的腐朽之謎。

    這個曆史長河裏最深沉最恐怖的，會被小師弟這樣推演清楚。

    從下山到彼時，不過月許的時間。

    顧白水猜到的東西，遠比所有人想象的多。

    蘇新年輸了，被小師弟擺了一道。

    顧白水燒了大半個長安夜城，在那一晚破境聖人，贏下了棋局。

    但其實。

    當顧白水坐在長安城頭上，看著千萬縷的聖人因果匯的時候，他想著的並不是二師兄的棋局和紅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他想到了……師傅姓盧。

    師傅喜佛經，擅講佛法，

    師傅尊重神秀，悉神秀，卻也不怎麽喜歡神秀。

    更重要的是，那個老頭子喜歡種樹，死後把自己埋在了一棵老樹下。

    顧白水猜著。

    “那棵樹，應該菩提樹。”

    最後，祂還送了顧白水一麵鏡子，是神秀的極道帝兵。

    一麵做「明鏡」的鏡子。

    明鏡啊。

    顧白水苦無奈的笑了笑。

    這麽多的線索堆積在一起，讓他想找一個其他的可能，也沒辦法說服自己。

    於是在顧白水走下長安城牆的時候，他有些悵然也有些困。

    “二師兄為什麽總是想不明白？”

    顧白水微微抬首，看著濃厚的夜幕和皎潔的月，心裏回憶起了一個老人笑瞇瞇的麵容。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何惹塵埃」

    “師傅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