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麵問牛頭:“你遇到那個長生弟子後做了什麽?”
牛頭想了想,回答:“我和他一起去了幾個樹葉空間,弄死了幾個落單的老東西。”
三道視線看了過來。
“幾個?”
“五個吧,連帶著紅怪一起。”
牛頭照實回答了問題。
另外三個鬼差聞言表各異,似乎覺得有什麽事不太對勁。
“那……剩下那些拾聖會的老東西呢?”
黑無常眉頭微皺,出聲問道。
“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連一個拾聖會的聖人都沒見過?他們都去哪兒了?”
牛頭阿傍搖了搖頭:“我還想問你們呢?”
“這一路上我穿過了好幾個樹葉空間,一個老家夥都沒看見。我以為那些老聖人可能都聚在了不死仙墓的空間,但到這兒也一個沒看到。”
馬麵鼻口微張,挑眉說道。
“我們跟著老判和吳天一路追殺風家的老東西,但這老泥鰍對樹世界的地形比我們要悉的多。繞來繞去,被他牽著鼻子拖了長時間。”
“後來是吳天傷了他,老判用判筆染,鎖定了這老家夥的氣息。他才走投無路,把我們引到了這裏。”
“我本以為這不死仙墓是拾聖會老東西們聚集的地方,都做好了一麵就被圍攻的準備。”
馬麵瞇了瞇眼睛,繼續說道。
“但很奇怪的,這地方一個活都沒有,隻有頭頂那個老東西獨自一人。”
“沒人在這兒等他,也沒人接應,他好像故意幫我們找到了不死仙墓,或者就是算了什麽。”
牛頭聞言愣了愣。
它想不明白這麽多的彎彎繞繞,就一聲不吭。
這四個鬼差裏,反倒是言寡語的白無常率先意識到了什麽。
他輕輕抬眼,對牛頭問道。
“長生弟子現在在哪?”
黑無常也看了過來,心中疑更甚。
的確,那個長生弟子和拾聖會的老聖人們都詭異的失蹤了。
說不定這其中是有什麽聯係。
牛頭略顯無奈,回答道。
“那小子被因果匕首放逐了,誰也不知道他被流放到了哪兒,現在還在不在妖域都說不定。”
“被因果匕首?放逐了?”
馬麵眼神閃爍,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聯。
“這麽說是姬家拿走了因果匕首,把長生弟子割離了這裏?”
牛頭也突然間想起來了顧白水曾說過的話,牛眼一亮,說道。
“那小子和我說過,不死仙墓其實有兩個,分別被建立在了樹世界不同的地方。”
“拾聖會的那些老東西可能是去了另一個不死仙墓,所以我們這兒沒人。”
馬麵聞言愣了一下。
它沒有反複確認“另一個不死仙墓”的說法,而是迅速的推算出了一個可能。
“風家的老不死,是在拖延時間。”
馬麵臉難看:“他一個人把我們拖在這個無法開啟的不死仙墓,讓拾聖會其他的聖人借機得手。”
牛頭遙視頭頂還在糾纏的四個人影,悶聲反問道。
“那你們待在這兒幹什麽?怎麽不幫忙圍毆,弄死那老東西?”
這一次,黑無常和馬麵都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把視線落向了深淵老樹的下麵。
無盡的黑暗裏好像藏著什麽詭異的怪。
牛頭阿傍探出頭顱,在漆黑一片的樹冠影下,約看到了幾簇暗紅發在隨風飄。
它的臉瞬間凝重了下來,對後的三個鬼差問道。
“那是什麽東西?”
“拾聖會的另一個聖人王。”
白無常輕聲說道:“姬家上一代的老家主,姬萬疆。”
“那是個人?”
牛頭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它隻看到了紅怪的廓,並沒有看到什麽人。
白無常的回答也很簡單。
“以前是。”
無盡的深淵裏,飄著一朵朵白朦朦的菌。
菌起起伏伏,結了一張沒有邊界的蛛網。
蛛網裏沉眠著著幾隻怪。
是幾隻,不是一隻。
最中央的龐大怪倒吊在深淵樹冠下的影裏,看不清樣貌,隻不過它的發好像有些稀疏枯竭。
更下麵的幾隻紅閉著眼睛,耳鼻孔裏被菌盤踞著。
深淵外的鬼差們,不清楚那些怪正在發生什麽。
而清楚這一切的那個長生弟子,卻沒有來到這裏。
顧白水會知道。
那是一株真真正正的不死藥。
佛生腦葉,是姬家帶來聖妖城的第二株不死藥。
這株不死藥的寄生母是姬家的老聖人王。
剩下那幾隻紅怪,是幾個老聖人沒有帶在邊的紅。
比如紫袍老真人的紅怪就在此列。
他的紅怪到了姬家手裏,想培育一個完的奪舍容。
但可惜的是,顧白水殺了他本人。
願落空了。
……
像顧白水說過的那樣,樹世界的不死仙墓有兩座。
此時此刻,一個樹葉空間正在進行著聖人王大戰。
另一個空間裏,安寧祥和,寂靜無聲,似乎沒有外人到訪。
穿白的姬絮站在平臺上,輕輕蹙眉,看著眼前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能是在算計,也可能隻是單純的在出神而已。
半刻鍾後,
這個昏暗的空間裏來了一個外人。
更準確的說是一。
一麵容枯槁,渾散發著恐怖妖氣的老。
老妖祖尋到了這個地方,找到了姬家背後持棋的白。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
不過姬絮自己卻並不意外。
因為聖妖城畢竟是妖族的聖城,老妖祖生前在這棵樹城裏棲息了幾千年的歲月。
它打不開不死仙墓,但不可能對樹世界一無所知,連不死仙墓在哪裏都不清楚。
老妖祖抓住了這個白。
它是準帝隕落後,被地府法強行滯留世間的恐怖東西。
雖然現在裏的魂所剩無幾,但依舊是僅次於聖人王的骸兇。
反觀姬絮,隻是一個還沒有聖的長生弟子而已。
一走到生命的盡頭,從地獄裏爬出來的。
一位稚的天驕,大道可期的劍仙胚子。
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姬絮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和能力。
隻要老想,它可以像死一隻螻蟻一樣,碾死這位算計了妖族的姬家小公主。
更何況,就在姬絮的後。
一個藤蔓纏繞的囚籠中,還躺著一個臉蒼白,弱無力的。
陳小漁被綁在了這裏,閉著雙眼,已經昏迷了很久了。
而按照姬絮的說法,想要用這妖族公主作為祭品,打開後的不死仙墓。
所以從任何角度來看,老妖祖都沒有放過的可能。
一片死寂。
老渾濁的目從陳小漁的臉上收了回來,瞳孔冒出一暴的猩紅,死死的盯著姬家的白。
但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
老沒有手。
姬絮也沒有逃離。
看著老,略微思索,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妖祖前輩,好久不見了。”
老沉默無言,渾彌漫著恐怖的妖氣,卻並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
“我答應過您的事,現在依舊算數。”
姬絮似乎早有預料,聲音清晰的說道。
“隻要前輩幫我捉住師兄,我可以保證聖妖城依舊如常,也不會死。”
“您要做的,隻是幫我打開不死仙墓。”
老並沒有什麽作,對於白的言語也視若罔聞。
姬絮輕輕蹙眉,有些意外的看了老一眼。
“前輩你知道我是說話算話的,當初在風幽道場,姬家帝兵反噬道清宗準帝,助您逃生,已經能證明我的誠意了。”
“而且前輩你應該清楚……不死仙墓,我隻是來拿走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會傷害,就像師兄沒機會贏一樣。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一切。”
“師兄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老沉默不言,渾濁的瞳孔卻有些黯淡。
它不關心長生弟子的勾心鬥角,但也想問一問。
為什麽姬絮就這麽自信,確定的師兄是一無所知呢?
姬絮安靜片刻,也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試探過師兄了,他沒有反應。當我說……娘親姓盧的時候。”
姬絮的最後一句話,似乎幹了老一大半的力氣。
“盧”這個姓。
對於老妖祖來說,似乎有著無比沉重複雜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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