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生曾經來過妖域。

    這個奉行冒險主義的姬家聖人，從人境潛萬毒域，穿過赤土之森來到了聖妖城外。

    他看到了參天而起的龐大樹城，

    也是第一個在聖妖城的角落裏，發掘了長生大帝源道場口的人。

    姬長生在這裏得到了長生大帝留在聖妖城的傳承。

    然後他回到了中洲，把姬家這個遠古家族打造了一個扭曲神的植巢。

    此後的很多年裏，

    姬家一直在暗中謀劃著有關聖妖城的事。

    他們想要占據聖妖城，想徹底的繼承這個能夠扭曲規則，創造全新生靈的源道場。

    姬家為此甚至聯合了風家，一起在拾聖會推波助瀾。

    他們想要借助拾聖會的力量設計老妖祖，把這座聖妖城占為己有。

    “所以，拾聖會裏真正算計前輩的，其實是姬家？”

    顧白水了下，眼神微微跳，對老妖祖講出了自己的推測。

    “我師傅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熱衷探索和創造的帝境源天師。”

    “他得到了腐朽的全部傳承，也搜過穿越者的靈魂記憶，從他們的腦子裏了解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一切。”

    “於是，我師傅就誕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天馬行空的實驗。”

    “祂是人族大帝，不願意在人境裏作妖來。”

    “所以師傅選擇在妖域開辟了幾座源道場，分別用來研究紅怪、黑暗話和不死神藥那些東西。”

    “野嶺是其中之一，聖妖樹城也是其中之一。”

    顧白水略微思索，眼神一，約想明白了什麽。

    “野嶺裏的那些樹怪是源道場的產，姬家的詭異植是聖妖城的產。”

    “兩種東西之間或許也有共通……比如樹怪被不死法則束縛，所以沒辦法離開野嶺。姬家的詭異植和聖妖城這座源道場之間，或許也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聯係。”

    “這也導致姬家多年布局，步步為營，一心想要占據這座深妖域的聖妖城。”

    老妖祖安靜無聲，瞳孔底部卻約有著一幽暗冰冷的芒。

    顧白水其實也隻說出了自己推測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的容他沒有對這老闡明。

    因為顧白水覺得，這位老妖祖不可能對妖域和源道場的事一無所知。

    它畢竟是妖族真正的統治者，在雲中城裏管理妖域的所有事。

    陳小漁之前就告訴過顧白水，野嶺以往就發生過勇士詐的詭異之事。

    那時候老妖祖的理方法是避而遠之，單方麵封鎖聖妖城和野嶺，沒有任何對野嶺調查探索的意圖。

    這說明老妖祖可能早就知道野嶺的真正麵目了。

    他知道那裏是長生大帝的源道場，卻不知道長生大帝在裏麵飼養了什麽東西。

    老妖祖將長生大帝視為第二個腐朽，他畏懼長生，所以忌憚有關長生的一切。

    所以很多年過去了，

    野嶺依舊是妖域裏的神之地，被曆代妖祖封鎖忌憚著。

    聖妖樹城，可能也是如此。

    老妖祖在這裏棲息了一輩子，早就應該察覺到這座城邦就是一棵活了無數年的老樹。

    老樹生於長生大帝之手，是長生大帝在妖域另一個龐大的源道場。

    不過老妖祖卻沒有因此避而遠之，而是在這棵樹上安安穩穩的棲息生活了很多年。

    顧白水猜測，應該有一種可能。

    這株老樹……就是那株傳承了無盡歲月的妖族不死藥。

    很久很久以前。

    甚至是在不死仙的時代，那時候本沒有聖妖城，有的隻是一棵龐大無比的不死老樹而已。

    妖祖在和後代不死樹冠中棲息。

    方圓萬裏之，止小妖。

    這裏是妖族的地。

    後來在黑暗年代結束之後，一個人族的源天師來到了這裏。

    祂仰頭看著這棵龐大的老樹，察覺到了老樹蘊含的蓬生命力，便覺得這裏是一個用來做實驗的好地方。

    那個人漸漸把妖族不死仙樹改了一個源道場，也親手締造了這座聖妖城。

    祂是妖族最後一任大史，也是顧白水的師傅，長生大帝。

    師傅在妖族地開辟了第一個源道場，不知道實驗的結果如何，但最後祂離開了這裏，回到了大帝區。

    之後才是妖祖主，統領三大妖域。

    “師傅可是真調皮啊。”

    顧白水暗自搖了搖頭，著圓的，輕輕的挑了挑眉。

    “不過祂在這兒住了這麽多年，還改建了一座源道場，應該會……留一點兒租金吧？”

    “不死仙的帝兵，還真可能被祂封在不死仙墓裏了。”

    半刻鍾後。

    顧白水和老沿著通道來到了盡頭。

    他們從半空中落下，進了一個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

    顧白水的腳踩在地麵上，卻發現腳下不是堅的石板，而是有彈的奇怪。

    聖人境界的道德金從瞳孔深亮起，

    顧白水的一雙眼睛像是明亮灼熱的巖漿一樣，點亮了周遭的黑暗。

    “這是……一片樹葉？”

    顧白水低著頭，看清楚了自己腳下踩著的東西。

    一片青綠的葉子。

    一片被放大了無數倍，變了一個巨大平臺的樹葉。

    顧白水和老掉落在了葉子上麵，被樹葉托舉在了黑暗空間的半空中。

    而且向四周去，這青綠的樹葉平臺大的有些過分。

    整個黑暗空間裏，似乎隻有這一片完整的樹葉。

    老和顧白水就像是掉在了樹葉上的兩隻蜉蝣生，渺小到了不起眼的程度。

    顧白水和老相視了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同一個黑暗的方向。

    那裏是樹葉平臺的中央地帶，凸起著一個模糊的巨大廓。

    顧白水邁步走近，老跟隨在後。

    當來到了平臺中央後，顧白水才看清楚了黑暗中的廓是什麽東西。

    是一個巨大的蟬蛹，差不多有兩人高，被綠的樹葉裏外的包裹，不知道裏麵在孕育什麽。

    顧白水略微思索，從袖口裏出了自己的薄劍。

    老卻突然扭了扭頭，渾濁的視線，緩緩的看向蟬蛹背後的濃厚影裏。

    顧白水皺了皺眉頭，順著老的方向看去，發現那影似乎有些厚重，像是兩個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一個影子是蟬蛹的，另一個影子是人的。

    顧白水沒出聲。

    藏在蟬蛹後的那個人卻有所察覺，慢慢的從影裏走出來。

    “喲嗬，沒走遠啊？”

    顧白水看清楚了來人的麵容，有些意外。

    這人不算悉也不陌生，正是剛剛參加拾聖會的風家老聖人。

    一青袍，麵容枯瘦老邁，瞳孔半綠半黃。

    風家老聖人躲在蟬蛹的後麵，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不過在他從黑暗裏走出來，看到了麵前的一人一之後，他又沉默的看了顧白水幾眼。

    這個老家夥緩緩的出了右臂，然後“噗呲~”一聲，刺了邊的蟬蛹裏。

    紅綠混雜的粘稠從蠶蛹裏了出來，風家老聖人被噴了一。

    他好像一無所察，就這麽盯著顧白水，生生的撥開了那個蟬蛹。

    一隻茸茸的紅手從蟬蛹探了出來，開表皮，出了它黑紅的猙獰麵容和……幽綠的眼睛。

    一隻紅怪。

    “很難看的紅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