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裏的花瓣凋落了。

    連帶著小師妹的聲音，一起消散在了幽靜的室裏。

    顧白水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然後就腳步移，走向了石室的門口。

    今夜結束了。

    不知道夜盡天明之後，室外的那些老聖人們還有幾個能活下來。

    不過顧白水也沒什麽時間繼續耗在這兒了。

    拾聖會裏人鬼糾纏，一晚一晚下去也沒個頭。

    聖妖城裏還有那些半死不活的姬家人，不知道在搞些什麽鬼。

    所以顧白水打算速戰速決，和妖祖老還有黑無常一起清理幹淨這個大廳，然後出去迎接師妹的棋局。

    “哢嚓~”

    石壁上裂開了一道隙，顧白水推門而開。

    濃厚的黑霧氣撲麵而來，遮蓋住了大廳裏絕大多數的地方。

    不過顧白水的腳步停在了室的門口，並沒有踏出去。

    因為……地麵不見了。

    整個拾聖會的大廳，像是突然之間塌陷了一樣，變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暗深淵。

    霧氣從深淵底部蔓延上來。

    顧白水也被這些霧氣阻隔了神識，看不清楚深淵底部是什麽樣子。

    半空中隻有兩張桌子漂浮著，像是紮在虛空中一樣。

    四周的牆壁上，室石門有的敞開有的閉合，都沒什麽靜。

    顧白水視線掃過，從多寶道人的室開始環顧了一圈。

    前五個石室中。

    他發現多寶道人、九黎神國和大夏王朝的室都是敞開的，裏麵都沒有人影。

    飄渺聖地的石門是閉合的，

    不過厚重的石門已經破碎不堪，像是在激烈的戰鬥中被生生的從轟碎了一樣。

    顧白水探了探頭，發現飄渺聖地的室裏，還殘留著一灘灘的鮮和碎石。

    裂開的隙爬滿四周，證實了昨晚戰鬥的激烈程度。

    黑無常在昨夜殺死了飄渺天婆。

    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已經死在了室裏麵，依靠著牆壁，和一隻渾鮮的紅怪死在了一起。

    顧白水不覺得意外，因為地府六人既然敢混進拾聖會這個局裏，黑無常就一定有屠殺同境聖人的實力。

    不然他也不會在昨夜一個人進飄渺聖地的室。

    這樣一來，拾聖會裏就更沒什麽活人了。

    太初聖地的石門還是閉著。

    顧白水的餘瞥到了另一座石門上。

    自己的隔壁，是道清宗的室。

    石門破碎，慘不忍睹。

    昨晚進去這個室的，是那恐怖的準帝老。

    道清宗的鶴大長老慘遭毒手，死在了室的角落，被生生的擰掉了頭顱。

    顧白水看著裏麵糟糟的慘狀，也能猜到這個老聖人在昨夜拚命的掙紮了。

    從自己室牆壁時不時的震，就能會到昨晚鶴大長老強烈的求生。

    不過他還是死了，和紅怪一起死在了老的手裏。

    顧白水昨晚摘了朵妖花，也帶走了玄清宗老宗主的生命。

    三鬼殺三人。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顧白水、黑無常、老妖祖三個參與者。

    還有太初聖地、風家和姬家三個石門沒被打開。

    顧白水不急，大廳裏也沒有黑無常和老妖祖的影子。

    他知道風家和姬家那兩間室裏，藏著的是兩個被植寄生的家夥，不知道腳下的深淵是怎麽來的。

    半炷香的時間過後，一扇沉重的石門上傳來了劇烈的震。

    “哢嚓~”

    一道隙從太初聖地的石門上裂開，然後越來越大。

    最終在顧白水的注視下，一隻黝黑染的爪子轟碎了石門，從室裏麵了出來。

    黑爪撥碎石門，黑無常的影從門後顯了出來。

    此時黑無常的樣子和夜之前差別很大。

    渾鮮，左臂半折，一細小的傷口往外滲著鮮，有的傷口甚至深可見骨，看起來有些狼狽。

    不過黑無常的麵容倒是依舊從容灑，頭頂的高長帽也沒有毫的褶皺。

    他右手拎著一隻紅怪的猙獰頭顱，後是那老妖祖。

    看來黑無常和老妖祖昨晚去了同一座室，把太初聖地的星老就地正法了。

    不過讓顧白水有些意外的是，他沒看到太初星老的，反而看見那黑無常一腳踏空，然後踉蹌的前撲了一下。

    “艸！誰把地磚拆了？”

    黑無常雙腳滯空，漂浮在深淵之上，拎著一隻紅怪的頭顱，看向了室門口的顧白水。

    “你小子把地都挖了？”

    “不是我幹的。”

    顧白水搖了搖頭：“看樣子也不是你幹的。”

    黑無常有些奇怪：“那是誰幹的？”

    顧白水扭過頭，看向了另外兩座閉的石門。

    風家聖人和姬家老大爺。

    拾聖會都死的差不多了，除了他們三個兇手，也就剩下這兩個老東西了。

    “開門？”

    顧白水對著黑無常使了個眼神。

    黑無常點了點頭，緩緩抬起右手，指尖黑的霧氣纏繞，凝聚了一道奇怪的符文。

    符文閃爍，兩座石門同時發出了一陣“哢嚓~”的聲響，然後裂開了兩道隙。

    黑無常飄，掠過深淵，來到了姬家老大爺的室門口，然後開石門鑽了進去。

    顧白水也腳踩虛空，走了風家聖人的室。

    隻有老妖祖依舊站在原，目渾濁的看著腳下的無盡深淵。

    片刻後，顧白水和黑無常同時從室裏走了出來。

    兩個人微微沉默，奇怪的相視了一眼。

    “你那兒也沒人？”

    “嗯”

    顧白水點了點頭，反問道：“你不是說除非拾聖會的三個階段結束，不然誰也沒辦法離開這裏嗎？”

    黑無常臉一泄，撓了撓頭解釋道。

    “我們幾個畢竟也是外人，第一次幹這活兒，對這玩意兒還不太悉。”

    “拾聖會有沒有留什麽後路，我們其實也不清楚。”

    “這玩意兒？”

    顧白水從黑無常的言語中聽出了一些東西，看著四周大廳的石壁，挑眉問道。

    “拾聖會舉辦的地方，其實在一件法裏？”

    “是啊，人境廟堂的傳承至寶，三麵黑匣。”

    黑無常說道：“以往的拾聖會都是在這匣子裏進行的，主持者也隻有一個。”

    “按理來說，沒有人從外麵打開匣子，匣子裏的人就隻能等著固定的時間流逝完才行，否則沒辦法出去。”

    顧白水略微思索，側頭問道。

    “你們這匣子原本在誰的手裏？是怎麽弄到手的？”

    “風家二祖啊。”

    黑無常從袖口裏拎出了一把黑的鑰匙，回答道：“這把鑰匙也是吳天從那老家夥手裏搶過來的，不然原本應該是他主持拾聖會。”

    顧白水聞言轉過頭，看了看姬家的室和風家的室，約想明白了什麽。

    “這拾聖會，原本就是風家和姬家一起舉行的。”

    “他們一起掌控舉行拾聖會的匣子，所以可能有兩把能影響這裏的鑰匙，一把在風家手裏一把在姬家手裏。”

    顧白水說著看了眼腳下的無盡深淵，然後繼續說道。

    “既然這匣子不是你們打開的，那應該就是姬家的作了。”

    “有人在夜裏打開了匣子，把這兩座室裏的老家夥放了出去。”

    黑無常聞言皺了皺眉頭，也看向了腳下的無盡深淵。

    姬家和風家的兩個老家夥，應該是從這裏逃了下去。

    但這深淵到底通向什麽地方，黑無常自己也不清楚。

    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沿著深淵向下，二是用黑無常手裏的鑰匙打開頭頂的盒子。

    顧白水也想到了這點，看向了黑無常。

    “你覺得向上還是向下？”

    按理來說，向下探索深淵是更未知更危險的選擇。

    打開頭頂的匣子，就會回到雲中城裏，理應更安全一些。

    但出乎意料的是，黑無常沉默了許久，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選擇。

    “向下吧。”

    “現在的雲中城，可能比我們這裏……更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