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個聖人？”

    顧白水皺了皺眉頭，有些疑。

    黑無常點了點頭，出雙手十手指，然後認真的解釋道。

    “我們這兒有十個，雖然死了一多半，但他們原本的位置不會變化。”

    “聖妖城裏本應還有三十個聖人，除去聖地和薑家，還有……糧田穀的那個老穀主，是剩下二十七個聖人。”

    顧白水想了想，問道：“糧田穀的那個？”

    黑無常憾的咂了咂。

    “路上遇到吳天了，被死在了一座古森林裏。”

    “哦，這樣啊。”

    顧白水想起了自己來聖妖城的路上，途經過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深坑裏埋著一破破爛爛的老，還有一隻模糊的紅。

    糧田穀的老穀主死在了一位趕大漢的手裏，也是死在了被騙去野嶺的路上。

    也是在那兒之後，以玉清宗韓飛城為首的四位聖人，徹底的團滅了。

    顧白水了下，心裏有點兒過意不去。

    畢竟嚴格來說，這幾位老朋友的死或多或都和自己有關係。

    一個都沒活下來，也是不容易啊。

    “城裏二十七個，加上一十三個，再加上風家二祖，這才四十一個。”

    顧白水挑了挑眉頭，看著黑無常問道：“還剩一個去哪兒了？”

    黑無常沉默了片刻，然後幽幽的吐了口氣。

    “這就是如今的問題所在了，四十二個聖人裏，我們隻找到了四十一個能對應上的份。”

    “還有最後一個人我們找不到，那個人也一定是拾聖會的……另一個聖人王。”

    “另一個聖人王？”

    顧白水皺了皺眉：“你們是怎麽確定一定還有一個聖人王的？”

    “這是拾聖會最初的計劃，也是一直以來的傳統。”

    黑無常說道：“有兩位聖人王境陣，四十個老聖人占據妖域聖城，然後逐漸掌控整個妖族。”

    “這件事也是你二師兄泄給我們的，本來另一個聖人王應該是由搖聖地的太上尊老來。但後來出了事兒，就不知道補上的聖人王是誰了。”

    “又是我二師兄？他怎麽這麽多事兒呢？”

    顧白水無奈且嫌棄的歎了口氣。

    大廳裏霧氣飄浮，其餘的室也是石門閉。

    大廳裏的三個影漸漸模糊。

    一沉默無聲，一鬼神靜默，一人若有所思。

    “如果我們能找出來那個聖人王，你們又會有什麽打算？”

    顧白水沉默了片刻，突然抬首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黑無常眉宇平靜，臉古井無波。

    他的兩雙手指錯在一起，依靠著座椅麵無表的說道：“聖妖城裏還有二十七個聖人，和一個藏頭尾的聖人王，都是我們的仇家，你覺得我們會想要做什麽？”

    顧白水聞言略微沉，沒有立刻給出自己的回答。

    以他對地府六人目前的了解，這幾個人絕對都不是心慈手之徒。

    繞了這麽一大圈滲拾聖會，他們的目的也不可能隻是殺幾個老聖人就走。

    但即便不算此時室裏的老家夥們，在聖妖城裏的聖人數量也足足有二十七個之多。

    地府六人裏，牛頭馬麵和黑白無常都不是普通的聖人，不過似乎也沒有聖人王境的修為。

    老判和趕大漢吳天深不可測，但想要僅靠著六個人把這麽多老聖人屠殺殆盡，還是太強人所難了。

    顧白水視線掃過四周的室石壁，目平靜的說道。

    “你們想要聖妖城裏所有老聖人都埋骨於此，但現在看來好像出了點兒意外，需要一點點的外力幫助。”

    黑無常聽出了顧白水的意思，森白的臉上出了微妙的笑容。

    “你願意摻和一手？”

    “當然。”

    顧白水義不容辭的攤了攤手：“樂意之至。”

    天都黑了，不多死幾個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更何況現在的環境下最適合殺人了，顧白水又怎麽可能袖手旁觀呢？

    “看來城的那晚，這些老家夥對你可是下手不輕啊。”

    黑無常看著那個站起來的年輕人，自己都察覺到了大廳裏縷縷的殺意和冷漠。

    顧白水無聲的咧開了角，秀氣的臉上流出了幹淨和善的笑。

    “那可是下的死手，都想置我於死地的大手筆，很折磨人，也有一點兒痛苦。”

    “不過既然我活下來了，那這些老東西就沒什麽活下去的道理了。”

    “有人活有人死，這都可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

    三個影從黑的霧氣裏站起了。

    他們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三個方向，停在了三個石門閉的室前。

    室裏麵是人是鬼，其實還沒有完全確定。

    不過不管是人還是鬼，這些在室裏的老家夥們，都對大廳裏發生了什麽事一無所知。

    他們不知道今晚的主持者也跳鬼了，今夜沒有走戶串門的流程，隻有等鬼敲門的寧靜。

    青年侍衛從霧氣裏站起了，破壞了本就沒什麽人在意的拾聖會規矩。

    他也要開門殺人。

    黑無常停在了一座室門前，高帽筆直，原本青白的臉龐也逐漸染了和帽子一樣的恐怖黑。

    獠牙外，黑的哭喪棒從袖口垂落在了右手間。

    黑無常的瞳孔變了山羊一樣的妖異橫瞳，在漆黑的夜裏滲出了詭異的澤。

    這一刻的他，卸下了全部的偽裝，打算給石門後被選擇的老家夥一個大大的驚喜。

    鬼差在夜晚索命是很合理的事。

    而相比於黑無常恐怖嚇人的外表，顧白水就要顯得平靜和善的多了。

    他脖頸掛著韓飛城的人皮，腳步輕慢，來到了……多寶道人的門前。

    是的，顧白水再一次的選擇了多寶道人。

    連續兩個夜晚，顧白水打算和這位胖乎乎的商人朋友繼續深談心。

    不過不要誤會，心的意思是指，讓多寶道人把自己的心髒出來。

    僅此而已。

    “哢嚓~”

    冰涼黝黑的石壁上裂開了一道隙，大廳的霧氣順著霧氣滲其中。

    顧白水抬手輕推，推 開了石門，然後走了進去。

    那一刻，他的脖子上還掛著韓飛城的人皮臉麵。

    “誰想死我了來著？”

    “我也想死你了啊。”

    顧白水走了室，他倒想看看，這次那個明狡詐的商人又會給自己講一個什麽樣的故事。

    能不能再講上整整一夜，把時間拖到天亮。

    不過當顧白水走進室之後，他卻發現自己預想中的事發展又一次的發生了變化。

    顧白水站在室中央，沉默了許久，然後有些悵然也有些心累的歎了口氣。

    “自從來到聖妖城之後，我好像就沒遇到過一件順心的事兒。”

    “這幫老東西怎麽一個比一個能作啊？”

    安靜無聲的石室裏，隻有顧白水一個人站在原地。

    多寶道人的石桌前後都是空的一片，室裏隻留下了逐漸消散的空間波和一……暗紅的紅皮囊。

    顧白水上前了兩步，食指微，翻開了那張紅皮囊的部。

    一個漆黑幽深的空間裂，正在紅包裹的腹部逐漸愈合。

    很顯然，這個空間裂是那個多寶道人搞出來的東西，也是後那隻紅怪裏的天賦法。

    多寶道人在熬過了大廳裏的那段時間之後，就躲在室中，第一時間出了自己的紅怪，然後像一隻狼狽的蠕蟲一樣逃離了這裏。

    正如顧白水所想的那樣，多寶道人是一個謹慎詐的老騙子。

    準帝老和九黎聖人的頭顱，讓他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

    這個富家翁很惜命，選擇毫不猶豫的逃離了這裏。

    “老騙子，還真是個老巨猾的家夥。”

    顧白水安靜了好一會兒，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也怪不得二師兄想和你朋友了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抓住你，的確有兩把刷子。”

    聚財商會以開發遠古境起家。

    顧白水早就應該預料到，這個多寶道人的紅怪孕育著境空間的神通法。

    很可能他的紅怪就是能在任何地方打開一扇門的鑰匙，才能讓多寶道人這麽放心大膽的在遠古境裏穿梭探索。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顧白水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大廳裏暴起殺了這個老商人。

    千算萬算，還是算了這一招。

    “逃了一個嗎？”

    顧白水略微思索，然後就轉離開了多寶道人的石室，快步走向了自己挑選的下一地方。

    那是……玄清宗的室。

    裏麵待著的，是整個會議裏最沒存在，最低調木訥的一個人。

    是人是鬼，無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