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察覺到拾聖會裏藏著一老妖祖的骸後，顧白水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姬家老大爺說，老妖祖是在風幽道場被人境聖人們圍殺致死的。

    不過在圍殺老妖祖的最後階段，搖聖地負責的陣眼被從撕開，使得老妖祖衝出了陣法包圍，瀕死逃。

    陣法之有搖聖地暗中作祟，陣法之外還有外人接應。

    裏應外合之下，老妖祖的才沒有落這些老聖人的手裏。

    顧白水不知道搖聖地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會背叛拾聖會的計劃。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在陣外接應老妖祖的那些人……又是誰？

    他們把老妖祖的藏了起來，任憑拾聖會的老聖人們翻遍了人境，都沒有找到任何的蹤跡。

    然後這些人又把送離了人境，一路護送回到了萬毒域聖妖城。

    無人得知這些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甚至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那老塞進了這個閉的大廳裏，來複仇，屠殺老聖人。

    這種種跡象表明，在陣外的那些家夥對拾聖會有著極其深厚的了解。

    他們對付拾聖會的老聖人們，有著很富的經驗。

    顧白水想了很久，得到了一個很合理的結論。

    他差不多能猜到老妖祖的是被誰運進聖妖城的。

    顧白水和那些家夥在城外都見過，也聽在剛剛聽九黎老聖人講述過關於他們的故事。

    地府六人眾。

    神秀大帝死後選中的六個仆從，也是專門獵殺穿越者的六個牛鬼蛇神。

    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還有那位說書人的紅判。

    這幾位都至是聖人境的存在，和拾聖會有著不死不休的仇怨。

    顧白水見過一個名吳天的趕大漢。

    他親口說過要把一位“客人”送回到萬毒域，落葉歸。

    他也做到了。

    把老妖祖的送到了拾聖會的大廳裏，給了這些老聖人一個震撼的巨大驚喜。

    但……那六個牛鬼蛇神現在在哪兒呢？

    顧白水視線微頓，停留在了大廳的中央，那個被黑霧氣籠罩的青年侍衛上。

    這個家夥，是撕去偽裝的第六隻鬼。

    而且目前看來，妖祖的侍衛和另一張桌子上沉默無言的老之間也有著微妙的聯係。

    應該是個人吧。

    “今晚殺哪個？”

    顧白水的聲音回在大廳裏，引來的卻是黑霧裏兩道視線。

    青年侍衛微微頷首，目古怪的看著椅子上的年輕人。

    他若有所思，但似乎也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

    老的反應就更是奇怪了。

    它目幽深的看著顧白水，渾濁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澤，既不兇厲也不暴，就像是看到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一樣。

    但老的鼻翼微，捕捉分辨著黑霧裏的氣息，它好像在顧白水的上嗅到了一悉親近的氣味。

    那是一條某小魚殘留的氣息。

    而且那條小魚在這個年輕人的邊待了很久，氣息卻很穩定自然，沒有恐懼和疏離的味道。

    這表明，某個小丫頭並不討厭這個年輕人。

    可能是有一點信任和……依賴？

    老渾濁的瞳孔裏閃過了一莫名的困和悵然。

    它不懂這個年輕人和自家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麽，但脈和神魂裏殘留的本能告訴它，這個年輕人不是很讓人厭惡的那種東西。

    從家裏逃出去的那條小魚信任他……老也就沒有對他手的打算了。

    老對年輕人奇怪的反應也被青年侍衛注意到了。

    如此一來，青年侍衛就愈加確定了自己的預。

    玉清宗的年輕人也是一隻偽裝的很好的鬼，而且這隻鬼自己曾經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你……是哪個？”

    青年侍衛略微沉，目深邃的看著顧白水。

    他並不忌諱人相見，但自己一生這漫長的歲月裏，掰掰手指也沒剩下幾個人活到如今了。

    這個年輕人會是誰呢？

    為什麽他總覺得有些悉，但又沒有任何的思緒？

    而麵對這青年侍衛的詢問，顧白水也挑了挑眉頭。他甚至略微的放鬆了些許，沒再打算遮掩什麽。

    因為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證明青年侍衛一定不是顧白水最不想見到的那個晦氣家夥。

    如果青年侍衛麵的背後，是一個蘇新年的人。

    那麽他的反應一定是笑容滿麵，眉飛舞，口中熱洋溢的回答：“小師弟，二師兄可想死你了。”

    然後是提刀上桌還是暗箭傷人，就要看這對師兄弟之間的默契了。

    可青年侍衛問了這樣一句話，那就說明他是一個神狀態正常的人。

    “呲~”

    在老和青年侍衛的注視下，另一個桌子邊的年輕人慢慢的抬起了右手。

    他的指尖劃過，停在了自己的脖頸後，似乎在索和摳著什麽地方。

    青年侍衛的目逐漸古怪了起來。

    準帝老也側了側頭，覺得這個年輕人此時做的作，有點兒悉。

    霧氣飄，大廳昏暗。

    在兩道奇怪的視線下，顧白水從後腦開始，一點點的撕開了自己頭上的人皮。

    皮層褪落，目澄明。

    一張清秀安寧的麵容，就這樣坦然的出現在了另外兩位的視線裏。

    老的眼神依舊渾濁不清，視線掠過顧白水的麵容，卻最終停留在了他掛在脖頸的人皮上。

    它枯燥幹癟的指尖了，似乎會到了悉的。

    而青年侍衛看著那張有些悉又有些陌生的麵容，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他臉古怪異常，視線從顧白水和人皮上看了又看，一臉的不可置信和莫名困。

    “怎麽是……你這家夥啊？”

    青年侍衛回憶起了城的那個雨夜，也想起來了闖老葉府邸的那個青年。

    自己家小姐選擇和那個年相伴而行，從破廟一直走到了城裏，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然後在老葉府中，這個年輕人做了一些考卷，解開了很久之前在城裏的。

    但後來，地府六人離開了城。

    他們也是不久之後才聽說，長生大帝的三弟子現在了城，並隻是經過了一夜的時間就魔瘋了。

    “你不是瘋了嗎？”

    青年侍衛滿臉疑，分外不解。

    但顧白水倒是顯得很平靜，他一臉正經的回應道：“是瘋了，但後來治好了。”

    青年侍衛愣了愣，沉默片刻後，還是不太相信的皺了皺眉頭。

    “那也說不通，幾個月前我見你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個仙臺境的修士。怎麽就這麽點兒的時間，你就了聖人了？”

    “你這是吃了什麽仙丹神藥，大帝了嗎？”

    顧白水想了想，然後給出了一個很不講道理的理由。

    “我是長生大帝的徒弟。”

    “哦。”

    青年侍衛安靜了好一會兒，似乎被顧白水這個說法給震住了。

    他有些遲疑，然後默默的問了一句。

    “所以……你是吃了你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