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財商會是大陸上最有名的頂級商會。

    總部坐落在東洲林的一天福地裏。

    多寶道人是聚財商會明麵上唯一的會長，也是大陸上最富裕的聖人修士之一。

    多財多寶，富得流油。

    早在顧白水還沒下山的時候，山裏的二師兄就時常念叨著，總有一天要去一趟東洲結識一下多寶道人，說不定興趣相投，還能為至好友。

    對於二師兄“友”的目的，顧白水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因為據他所了解到的況，二師兄盯上的朋友們，一般都沒什麽好事兒。

    而且在拾聖會剛開始有鬼顯的時候，顧白水也懷疑過多寶道人的份。

    他覺得那個富家翁的臉皮下，可能藏著一張悉的大臉。

    但略微思索之後，顧白水還是否定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二師兄應該是沒來的。

    不然的話，現在的拾聖會應該會熱鬧的很。

    以二師兄的子，他早就耐不住寂寞爬到桌子上掉妖祖侍衛，自己主持會議了。

    多寶道人也不會這麽消停低調，神狀態這麽穩定小心。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顧白水覺得還是要試探一下，確定這個會議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骯髒。

    “多寶道友，我有件事想要向你請教一下。”

    多寶道人轉過了頭，和善坦然的點了點頭：“韓道友你問便是，現在這況也沒什麽不能講的。”

    顧白水略微沉，抬眼問道。

    “對於長生弟子的事，我的確有些好奇，你在東洲到底有什麽發現？”

    “這件事啊。”

    多寶道人頓了一下，然後看著對麵悉的麵容也是想起來了什麽，有所意的點了點頭。

    “長生弟子不得善終，這句預言還是韓道友你我上次在聚寶坊相見的時候，你親口告知我的。”

    “現如今我把東洲的發現講述給你，也是理所應當。”

    顧白水的眼中掠過了一不易察覺的異。

    韓飛城果然是和多寶道人相識，他臨死前說出的最後言也是一模一樣的八個字。

    這兩個聖人之間，的確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

    不過今晚石室無人打擾，顧白水也有時間把這個好好挖掘一下，抖摟個幹淨。

    石室幽靜，兩位聖人相對而坐。

    多寶道人轉了轉手指上的玉石戒指，眼簾微，緩慢說道。

    “我們這些人，都有一個相伴而生的紅生靈，它們在大陸的曆史上是不祥災厄的象征，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不可分的存在。”

    “拾聖會裏的道友們，都知道我在尋寶和探索境上很有門道，所以他們都覺得我養的紅生靈有尋寶探源的天賦，是聚集氣運的祥瑞。”

    “可能韓道友你也是這樣覺得的。”

    顧白水點了點頭，表沒什麽異常。

    但卻有一道視線，在不經意間掠過了奪寶道人下的影子。

    還有能聚集運氣，尋寶聚財的紅怪？

    那可是……很厲害的品種啊。

    “但事實並非如此。”

    多寶道人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其實沒那麽厲害的本事，隻是能多尋到一些未被開采過的上古境而已。”

    “境中到底是兇是吉，我也得親冒險才能知道。”

    “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停留在東洲那座偏僻的古老大陸，東洲境繁多，是最適合我的發家之地。”

    “這樣啊。”

    顧白水應了一聲，又默默的瞅了眼多寶道人的腳下影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多寶道人的說法。

    “商”字口藏心中，誰又能對一個老商人的話深信不疑呢？

    顧白水聽著多寶道人的故事，表自始至終都沒什麽變化。

    “我是在東洲發家，開發了很多古老境，也得到了不的好。”

    “但正所謂禍福相依，總有一些出乎意料的神之地，其中蘊藏著世人未知的兇險和。”

    多寶道人頓了一下，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說道。

    “幾百年前，我在聖人境界有所突破，也親自手開發了一座藏在東洲山脈裏很古老的境。”

    “那座境像是一個巨大的蠱場，遍地都是些蠱蟲的軀殼和褪下的皮囊，麻麻，堆積山。”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怪的地方，於是起了好奇之心，獨自一人探索到了那個境的最深。”

    “我在最深的山穀裏，看見了兩。”

    顧白水眼皮了，挑眉問道：“是知天水和夢星河？”

    “是。”

    多寶道人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也不是。”

    “也不是？”

    顧白水愣了一下，對多寶道人的故事來了興趣：“這是什麽意思？”

    多寶道人沉默了片刻，碩的臉皮抖了一下，然後表奇怪的說道。

    “那兩的確是知天水和夢星河的，但其實隻是……兩空殼而已。”

    “和境蠱場裏的那些蠱蟲一樣，知天水和夢星河的，被掛在了一棵年邁枯死的老樹樹梢上。”

    “兩一左一右，用刀割開了彼此的口，裏麵確是空的一片，本沒有任何東西留下。”

    室安靜了一息，多寶道人說出了一個讓人骨悚然的推測。

    “他們倆的，好像是蛇類或是蠱蟲褪下的皮，在那兩軀殼裏不知道爬出來了什麽東西。”

    “我覺得，或許真正的知天水和夢星河並沒有死……他們兩隻怪以一種詭異的手段續命，然後離開了境……回到了大陸上。”

    兩隻死而複生的怪？

    顧白水的眼神波了一下，眼神飄向了自己的石室外麵，那無盡的黑夜裏。

    現在的況，好像是六缺二啊。

    事不會這麽巧吧？

    多寶道人第一個站起來，講了一段知天水和夢星河的故事。

    然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坐在椅子上聽他講故事的那些人裏……就有他故事的兩個主角？

    顧白水的瞳孔了一下，不過沒有把自己的推測告訴多寶道人。

    這個故事有點兒讓人頭皮發麻，還是別太刺激這位商人了。

    讓他自己去發現比較驚喜一些。

    “你的意思是，知天水和夢星河是假死，他倆像是兩隻死而不僵的蠱蟲一樣，蛻變出了新的？”

    多寶道人沉默無言，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無聲的安靜了許久，最終聲音幹的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我剛進境裏的時候，看到了滿地的蟲。”

    “它們麻麻，有的是剛從舊軀殼裏掙出來，後半還粘連著破碎的老皮。”

    “有的已經很大很大了，後的皮一層接著一層，不知道活了多久。”

    多寶道人的說法很晦。

    但顧白水還是在一瞬間懂得了他的意思。

    這一次，就連顧白水的也僵了一下，表變得凝重了些許。

    室陷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好一會兒後，顧白水的聲音才打破了深沉的安靜。

    “你覺得，知天水和夢星河……也隻是某兩隻更古老的怪，長出的兩張老皮？”

    多寶道人慢慢的點了點頭。

    “我希不是。”

    顧白水抬了抬眼，視線停在了多寶道人富態圓潤的臉上。

    “你有了結論嗎？你覺得那兩隻怪到底是什麽來曆？”

    多寶道人袖子裏的兩隻手掌稍稍的握了握，額頭冒出了一點點的虛汗，但沒有直接回答顧白水的問題。

    “隻是猜測。”

    “猜測的結果呢？”

    “……”

    “你聽說過兩個人族最古老的姓氏嗎？”

    “神農，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