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們飄渺聖地和太初聖地的曆史記載,一尊大帝的壽元在一萬五千年左右。”
“一萬五千載,是一位大帝從生至死的整個時代階段。”
飄渺天婆目幽靜,如是說道。
“不過這也是因為一尊大帝從生到死,需要經曆無數的劫難和浩劫,應對無數的敵手和天驕。”
“元流逝,折壽損命,帝之路布滿了荊棘磨難。所以一般的大帝有一萬五千年的壽命已經算是幸事,極個別修了暴烈損命功法的大帝,壽元甚至隻有萬餘年。”
“但如果一尊大帝從出生開始便順風順水,修煉養命鎖元的長命道法。到了晚年也修養,避禍不祥,不爭不戰,那麽這樣一尊大帝……祂的壽命極限應該有著兩萬年之久。”
一萬年到兩萬年,是短命大帝和長壽大帝之間的壽元差距。
最長壽的大帝,按理來說也應該沒辦法突破兩萬年的壽命桎梏。
但這隻是按理來說。
因為僅僅是顧白水目前所知的,能突破兩萬年壽命的大帝就已經超過了三尊。
腐朽、神秀、長生,或許還有一尊本來能活更久卻在巔峰期殞命的不死仙。
這不是什麽,甚至對大陸上絕大部分修士來說都隻是一個常識而已。
因為現如今的大陸曆史,用的就是長生曆。
今年是長生曆三萬五千二百四十四年。
這其實早就明示了一個很讓人震撼的事:
長生大帝至已經帝三萬五千載了,祂的壽元或許還要更久。
室的老聖人們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當飄渺天婆說出這點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什麽太意外的覺。
“大帝境界的壽元桎梏是兩萬載,但大帝境界之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境界,大帝是不是還有其他不為人知延長壽命的手段,這就是帝境才知道的了。”
飄渺天婆眼神閃爍,張繼續說道。
“不過曆史上的確有能活過兩萬載的大帝,祂們是個例,年輕的巔峰期也強大的令人發指。可以說是在同一時代的大帝境,也是堪稱無敵的存在。”
“我們飄渺聖地和太初聖地,把這種同境無敵打破壽元桎梏的大帝,稱為超大帝,也稱帝始境。”
“如今能確定超了壽元枷鎖的大帝,就不止遠古神秀、腐朽、上古妖帝不死仙和長生四尊。”
“我們兩座聖地,也是在祂們四位之間,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
飄渺天婆指尖微頓,在麵前的桌子上方,匯聚出了四枚閃爍不定的古樸符號。
一枚金充滿佛,象征著神秀大帝;
一枚灰腐敗詭異,象征著腐朽大帝;
一枚半黑半白帶著妖氣,象征不死仙;
最後一枚是古樸的青,象征著長生。
飄渺天婆先點出了神秀大帝的金佛符,蒼蒼白發上閃過了一溫和的金。
“神秀是道佛雙修的帝尊,祂本人對壽元的執著並不強烈,活到晚年便遭了腐朽不祥,並不算是活得太久。”
金佛符被擱置在了左側的一旁。
飄渺天婆指尖晃,在老聖人們的注視下,另一枚黑白的妖符占據了主位。
“妖族不死仙。”
“祂是天道孕育的完生靈,本的壽元就超了尋常大帝的限製。”
“更何況祂親手結束黑暗腐朽時代的大帝,從腐朽的骸中得到了無法估算的好。”
“祂是第一條吞噬了老魚的新帝,也是最有可能超越腐朽,代替腐朽的龐大存在。”
“但很可惜,祂失敗了。”
“不死仙隻活了萬年歲月,就消聲匿跡,以一種詭異無聲的方式死去了。”
黑白的妖符微微閃爍,被飄渺天婆擱置在了右側。
這樣一來,
在桌子的正上方,在所有老聖人的視線匯,就隻剩下了兩枚奇怪的符號,彼此閃爍相互映著。
一腐朽,
一長生。
大廳裏的氣氛越來越奇怪,無人言語,卻約有心跳加速的聲音。
不過飄渺天婆卻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什麽,臉上的皺紋像是樹皮一樣擰在了一起,幹癟堅,蒼白慎重。
看著灰的腐朽符號,張了張,聲音幹而枯燥。
“腐朽之名,生於神秀時代。”
“祂是一切不祥的源頭,也是迄今為止,我們知道的活了最長時間的大帝。”
“從神秀殞命到不死仙的誕生,中間相隔了不止十萬年的歲月。”
“我們沒辦法想象到底是什麽怪能在十萬年的黑暗歲月裏蟄伏,縱著整座大陸的曆史走向。”
“兩座聖地研究到最後,也沒有辦法接腐朽的時代有著十萬年以上的事實。”
“所以我們得到了一個有關腐朽的猜想。”
“在十萬多年的歲月裏,腐朽找到了一種類似冰封假死的手段,祂把自己的生命氣息封鎖,瞞過了天道和壽元,每隔一段時間才會蘇醒,去做一些事布一個個暗局。”
“而且祂每次蘇醒都需要以一位大帝為食,通過詭異的手段來延長自己損失的壽命。”
“這樣一來,腐朽才能活了這麽漫長的時間,也為了這個世界最大的寄生蟲。”
灰影閃爍不停,似在回應著老婦人的說法。
然後,飄渺天婆目移,卻落在了另一枚無聲無息的青長生符上。
“但現在,問題來了。”
“腐朽噬帝,壽命逾越幾萬載的桎梏。”
“可……長生大帝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類似舉,祂是人族的守墓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區裏,守護著帝墓和人間,祂又是怎麽活到了至四萬年甚至是五萬年的時間呢?”
“這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問題,也是我們對於長生大帝探索的最大。”
飄渺天婆安靜了一息,隨後突然古怪沙啞的笑了一聲。
“但最後,我們還是猜到了苗頭,長生之謎,或許是這樣的故事……”
大廳一靜,霧氣凝固。
太初聖地的老者抬了抬眼,渾濁滄桑的眼裏,閃過了一難以言明的複雜。
這是太初聖地和飄渺聖地共同研究推演出來的結果,但哪怕是今日公之於眾,他們的心裏還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震撼和心悸。
太初聖地的老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其餘的老聖人們包括妖祖的侍衛,都視線各異,織在了半空中的那兩枚符號上。
有人預料到了什麽,心跳越來越快。
有人猜到了一種可能,臉凝重,瞳孔慢慢的收了一點。
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裏,
顧白水緩緩抬首,目沉靜如水,沉默不言的看著半空中的四枚符號。
他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是有些低估這些拾聖會的老聖人了。
活得久,他們總有時間出來點兒不為人知的。
這些老東西的膽子,是比想象的要大一些啊。
連自己師傅那晦氣東西都敢心思了。
在所有人凝重的眼神中,飄渺天婆慢慢揮手。
兩枚象征著腐朽和長生的符號,就這樣一左一右的了起來。
青向右,灰向左。
在所有聖人的注視下,這兩枚符號錯而過,狠狠的撞向了……另外兩枚浮在半空中的符號上。
灰的腐朽氣息,包裹住了金的佛符文,不斷的蠶食吞噬。
青的長生符號,依托在了黑白的妖異符文,一點點滲其中。
最終,四枚符號混在了兩方。
一切平複下來之後,
腐朽和神秀的氣息疊在了一塊兒,
長生和不死的符號雜糅在了一起。
腐朽符號漂浮在半空中,神秀佛符在它的背後,像是一個被馴服的影子一樣。
長生青符也蓋在了不死符的上,把它當作一樣,在了自己的下。
自此,沒有了神秀和不死,隻剩下了兩枚更加龐大的腐朽和長生。
飄渺天婆幽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一道魔音一樣,鑽了每個人的心裏。
“長生之謎,是不是要犧牲吞噬一個同樣超了壽元的同境大帝?”
“把一尊同境超的大帝軀,煉一件替死代劫的傀儡,就能竊得長生?”
“腐朽的帝兵是什麽?”
“長生的帝兵又是什麽?”
“祂們兩位的帝兵……會不會是同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