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看了一眼被他掛在樹干上的玉葫蘆,抿了抿,山澗清風吹過,兩只酒葫蘆相撞,發出叮當脆響,跟著顧慕的腳步繼續向上走去。
顧慕眉眼間綴了點滴愁緒,看著容溫道:“母親自年關時就催我婚,如今要在侯府里辦宴會相看,我不堪其擾,就躲來了這里。”
他看著容溫,深井無波的眼眸著試探。
容溫聞言微微抬了下眉,沒想到顧慕竟會與說這般事,而且,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怎就那麼不合時宜呢。
他,一個在朝堂運籌帷幄、掌控生殺大權之人,會因為大舅母讓他娶妻躲來一個偏遠寺廟待上半月有余?
容溫本不信。
順著他的話道:“大舅母為人母親,自是會多顧慮些,二表哥不該躲,應與大舅母將心中所想言明。”
顧慕頷首,問容溫:“你為祖母和姑姑祈福,們也都疼你,”他嗓音意味不明:“祖母一直心你的親事,你如何想?”
容溫輕疑了聲,不解他為何把話題轉到了上,提及的還是子家的親事。
前段時間老夫人與顧慕說讓他給容溫相看品貌皆佳的男子,當時容溫不在,后來顧慕與老夫人說子不適,又整日里和顧碩忙活,是以,前些日子老夫人并未與容溫說起過此事。
容溫看了他一眼:“我——”
凈思急匆匆從山下趕來,上前稟道:“公子,陛下命邊的徐公公和傅將軍一同來壽安寺尋您,說是有要事要與公子商議。”
顧慕側首看了凈思一眼,不顯緒:“與徐公公說,我子不適,怕是要讓他等上片刻。”
凈思應了是退去。
容溫沒瞧見他有任何不適,只聽著不言語,顧慕與道:“聽鴻源大師說,年前你在此借宿時常與他請教佛法,不妨與我一同去鴻源大師那里占上一卦。”
容溫:……
直到來到鴻源大師的禪房,容溫才意識到顧慕口中說的占上一卦,不是給占一卦,是他要占卜。
可,他確定要在面前讓鴻源大師占卜?
容溫自是記得年前在鴻源大師禪房里看到過的那張絹紙:有所缺,不敢耽擱他人。
這種事,是能聽的嗎?
鴻源大師招呼二人坐下,隨后命弟子取來了搖簽竹筒,將目落在顧慕上,溫聲詢問:“不知顧中書想占何運?”
容溫也好奇,他還把拉過來一起,不知要占卜什麼。
只聽顧慕嗓音平和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勞煩大師占一卦我的子嗣緣。”
容溫:……
什麼?子嗣緣!
鴻源大師頷首,很是認真的為他占卜,只是一旁的小僧三空一直在憋笑,憋的臉頰都紅紅的,他也不想笑,可就是忍不住。
今兒一早,師父知曉這位施主與這位大人相識后,便寫了一封信讓他去送給這位大人,當時他很是不解,只聽師父說:“年前曾在我屋中看到過那張紙,不過無稽之談,若是因此讓有了誤會而排斥顧中書,豈不壞了一樁姻緣。”
他好奇心強,就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問師父紙上都寫了什麼,才知是男子最為重要之事,常聞世間男皆有□□,也是人之常,是該澄清。
卻不想這位大人直接讓師父在這位施主面前,給他占卜——子嗣運。
高!真是高。
鴻源大師手執斑駁陳舊的竹簽,斂眸若有所思,隨后溫聲笑道:“顧中書子嗣運雖不旺,卻是兒雙全。”
容溫:……
不是有所缺嗎?
難道——治好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30 ☪ 追妻中……
顧慕溫聲回鴻源大師:“有勞了。”
鴻源大師頷首輕笑, 隨后清了清嗓子,小僧三空會意,手中拿了張絹紙給鴻源大師遞過來, 一臉好奇道:“師父,您看這是什麼?”
鴻源大師從他手中接過,瞬時冷了臉, 溫和的眉眼變得嚴厲, 斥責道:“三空, 師父平日里是如何教導你的,出家人不可隨意開別人的玩笑。”
三空垂著頭不說話。
容溫雖是看不到鴻源大師手中拿著的絹紙上面寫的是什麼,卻約可以猜到,就是曾在這間僧房里看到過的那張絹紙。
顧慕側首看了一眼,從鴻源大師手中接過, 卻是語氣隨意道:“我瞧著這字跡, 倒像是我一位好友的,大師誤會三空了,想必是從前傅瞻與我同來時, 在紙上寫下的玩笑話。”
鴻源大師聞言倒是松了神。
容溫抿了抿,從前還以為自己拿住了他的什麼晦把柄,原來是傅瞻那個魯之人隨意寫下的玩笑話, 想來也是, 他這般皮相的男子, 上天怎會讓他有所缺呢。
在鴻源大師這里待了兩刻鐘,容溫隨顧慕下了閣樓,顧慕與道:“今日是清明, 陛下此時在離此二十里外的皇家寺廟里, 可要與我一同回京?”
容溫搖頭:“二表哥不必管我, 若路已不再攔著,我自己回上京就是。”
——
顧慕與傅瞻是騎馬離開壽安寺的,過了午時,車夫說附近山里的野已被村民捕捉,這會兒路已經通了。
容溫收拾了下東西,與鴻源大師告辭,坐馬車離開了壽安寺。
鴻源大師在閣樓里著遠的馬車無奈輕笑,只道:“世間萬講究一個‘緣’,偏生要躲,也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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