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有種果然如此的覺,他心中難,安元里道:“大將軍福澤深厚,定然能化險為夷。”
元里沒說話。
無人知道他心中的害怕,也如這渤海波濤一般劇烈翻滾。恐懼無所不,幾乎要吞噬元里。
誰也會不到元里心中是什麼樣的覺。
以往聽別人說這世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說法,元里一直也這麼認為。但即便堅強如他,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麼渾渾噩噩過來的。
心里頭像被剜掉了一塊,疼得陣陣。一想到楚賀如果真的就這麼死了,元里就覺得茫然空。
他們還沒相伴終老,還沒做很多很多事。
元里想象不到沒了楚賀之后的未來會是什麼樣。
陳璽今天的話像是給他一個重擊,但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不管是自欺欺人還是怎樣,元里一點兒也不相信楚賀死了。
他一遍一遍跟自己說,這不可能的。
揚州水師遠遠跟在后面,但他們船只的速度比不過幽州改良過的戰船速度,漸漸被落在了后頭。等快要元里的地界時,才不甘心地轉道回航。
元里沒回冀州,而是直接去了幽州海岸。
戰船一自家地界,船上的人都松了口氣。
等到岸邊時,水師大軍已經等著了。元里下船后沒有在此地耗費多久,只讓孔然和顧越準備好一月后帶領所有水師和戰船出發攻打陳王。
水師如今還有四萬五千人,定然比不上揚州水師的數量。
但幽州最厲害的不是水師,而是步兵。
元里沒回楚王府,也沒去見自己的父母。而是直接來到了幽州軍營之中,調遣了五萬幽州兵前往渤海水師,準備除了帶走水師之外,再帶五萬幽州兵走水路去徐州支援。
之后,他又調遣了十萬幽州兵,且去信到了并州冀州,令這兩州各派遣五萬人馬趕來,會合二十萬兵力一齊走陸路提前去往徐州。
整整三十萬兵力,元里下定決心要讓陳王一敗涂地、債償。
隨著他回到幽州調兵的這些作,楚賀遇害生死不明一事也像風吹的一般頃刻間傳遍了北方。
楊忠發、關之淮等北疆將領聽到這件事時,全的都涼了。他們愣了許久才回過神,當即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找元里了解原委,無法趕到的人也快馬加急地送來了信封詢問。
這些人和信元里沒有時間理,全權給了周公旦、郭茂、劉驥辛三人。沒過多久,楚賀遇害的前因后果都已被眾人知曉。
楚賀被陳王埋伏,墜淮河。元里尋找半個月也未找到,如今下落不明。
連袁叢云也跟著一塊,不知道是生是死。
自從楚賀上戰場后,楊忠發就想過許多次自己死了或者楚賀和其他同僚死了的事,但等事實真的降臨時,他卻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整個人好像被給了一悶一樣,雙目含淚,不斷喃喃地道“不可能”。
日夜兼程匆匆從北疆趕回來的何瑯雙眼紅,脖子青筋繃起。他痛苦地嗚咽了幾聲,神猙獰。
“聞公如今在哪?我想見聞公,”何瑯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道,“我想跟著聞公一起去攻打陳王給將軍報仇!”
楊忠發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平復抖的雙手,“我也一起去!”
周公旦嘆了一口氣,“主公自回來后,未曾有一日回府休息過,至今還在軍營中調配軍力、檢查糧草一事,你們要是想要找他,就去那里找吧。”
楊忠發與何瑯一同來到幽州大營中,很快便見到了元里。
見到了元里的第一眼,兩個人本來凝在心里的恨意和悲痛霎時間一頓,差點認不出來元里了。
元里整整瘦了一大圈,本來合的服也變得寬松。臉時常帶著的輕松笑容消失不見,冷凝和威嚴沉沉在眉間,面蒼白的模樣讓人一看就知道他這些時日過得極其不好。
元里也看到他們了,和幾個軍中將領說了幾句話后便走了過來,連客套都沒有,淡淡地問:“何事?”
楊忠發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哽咽道:“您怎麼……怎麼瘦這樣了。”
何瑯心中也是又難又欣,欣元里也是一片真心對將軍,可見是把將軍當家人看待了。難的是將軍遇害,人人心中都不好過,他難掩心中悲戚地關切道:“聞公,將軍如今……您要好好地,才能撐住。”
元里神沒什麼變化,只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找我何事?”
何瑯恨聲道:“末將和楊將軍來找您,是想求您讓我們也南下去打陳王!”
元里沒猶豫多久便點頭同意了,“如今將軍不在,只有賈青一人可不夠,我本就打算帶上你們這些武將,不只是你和楊忠發,關之淮我也是一并要帶走的。關之淮已與我信中商議過,他決定走陸路南下,你們是想走水路還是走陸路?”
這二人思索了一番,最終決定何瑯與關之淮帶著二十萬大軍走陸路,楊忠發則和賈青帶著十萬大軍跟著元里走水路。
元里便看向何瑯道:“那你先回去收拾行囊吧,事不宜遲,一旦糧草備夠,步兵就要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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