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快傳到了陳王的耳朵里,陳王的危機越發強了。
他決定不能再這麼拖下去,第二日,陳王便再次派了人前去楚王府,晦地詢問元里與楚賀,他們怎麼才能愿意讓陳王帶走天子。
元里正在看著楚賀寫字。
聽聞消息后,楚賀趁機將筆一扔,不著痕跡松了口氣,“終于來了。”
“對啊,總算來了。”元里勾。
楚賀問:“你打算要多東西。”
“這事為什麼要我們決定?”元里挑眉,笑著回頭看他,那笑容意味深長,“你應該問問陳王愿意給我們多東西,畢竟天子的價值可是無法用金銀財寶這些俗可以衡量的。”
這話元里也告訴了陳王派來的人,陳王聽到后,頭頓時悶悶地疼了起來。他著眉心,第一次覺元里的棘手,“這個元樂君啊……”
陳璽也皺著眉,“元樂君這意思,可是要我們看著給?”
“看著給?”陳王眉頭皺,冷哼,“他是想要我把家底子都掏出來給他。他不問我們要東西,卻讓我們主送東西過去。若是送的了,這豈不就是說天子只值這些錢糧?我原本以為他不會過于獅子大開口,誰知他竟然把這個難題甩給了我。”
想帶走天子,究竟要給幽州兵多東西?
若是給的了,這豈不是丟人臉面的事。天子和其他人又該如何想、如何看陳王?
陳王苦笑兩聲,到了如今,他不得不直接將底線拿出來給元樂君了。
很快,陳王就下定了決心,閉著眼道:“明日便準備行囊,除了留下大軍回程的口糧外,我們一路所獲的戰利品和軍餉都給元樂君和楚辭野吧。”
“父親!”陳璽驚呼,“怎可給這麼多!”
他們來的時候便帶來了許多江東的好東西,為的就是獻給天子,讓天子心生向往之。而他們一路走來,所獲的戰利品也頗,尤其在遇見李立之時,他們從李立那里不止救下了天子,還搶走了許多的金銀財寶和米糧,種種加在一起……已經是一個讓陳璽都驚嘆的數字。
但陳王決定的事絕不容質疑,他加重語氣,道:“就照我說得辦!財富而已,沒了還有回來的一日,花在此時值得。”
陳璽沒有他父親的霸氣,心疼的如在滴,緩了好一會兒,才忍痛道:“兒子知道了。”
陳王整理東西整理了足足半月,半個月后,他便將東西直接送到了幽州兵駐扎在城外的軍營之中。
元里和楚賀當日便得到了消息,趕往軍營一看,立刻被千百輛的拉車給嚇了一跳。
“好家伙,”元里雙眼越來越亮,“好家伙。”
楚賀一點點看完,眼中也是爍爍,“陳王當真是富庶。”
楊忠發、鄔愷等軍中校尉將領看得直咽口水,他們這兩年跟著元里見識過許多好東西,但此時仍然被陳王送來的東西震驚到了,足以想象陳王到底下了多大的本。
楊忠發咳咳嗓子,眼睛發直,“這些東西要是都能換糧食的話,夠咱們吃上好幾年了吧。”
“沒錯,”元里忽然笑了,“陳王當真能稱得上一句果斷了。”
只看這個魄力,元里就知道,陳王將會是比吳善世和李立都要難對付的對手。
他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賀回頭一看他這模樣便挑起了眉,“說說,你又想到了什麼壞主意。”
元里慢悠悠地道:“想要從我們手里帶走天子,除了這些東西還不夠,我準備與陳王再定下一個盟約。”
他勾,慢條斯理道:“五年盟約。”
*
十一月初,幽州兵與揚州兵立于東西兩側,在水河旁,陳王陳留與燕君候元里定下了五年盟約。
雙方立誓,五年絕不對彼此出兵,南北雙方和平共。元里以幽州刺史與燕君候的份,與陳王歃為盟,誰若違背,則污名滿天下,生前生后都要背負千古罵名。
史稱其為“水盟約”。
立誓之時,陳王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他深深看著元里,一雙深陷眼窩似乎要將元里看。最后,陳王取來牲畜鮮,將滴進酒杯之中,嘆息著道:“元樂君,我若有子如你,即便現在就將王位傳下去,也死而無憾了。”
元里笑容不變,不卑不,“陳王殿下謬贊。”
“你不用謙虛,”陳王搖頭,又失笑,“五年和平盟約,元樂君,你是怎麼能想到這一點的……你的所作所為,總會出乎我的意料。”
誰能想到元里還會提出一個五年盟約呢?
這盟約一提,哪怕陳王耗費心思將天子迎回了揚州,哪怕陳王能借著天子的名義吞并南方,但他五年卻無法對著元里和楚賀出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元里和楚賀越變越強,甚至統一北方。
而同樣的,這五年和平盟約對陳王也并非全無益,元里和楚賀也會被盟約所限制,不會對他出手,也同樣給了他養兵開地強壯己的時間。
各有所利,也各有所缺。也因此,陳王才會同意與元里立下這五年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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