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楊忠發就失力了一般,整個人在了椅子上。
他苦笑著想,楊夫人,我已盡力了。
你讓我在邊疆一直勸將軍親,我盡力了。如今將軍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我也勸了。但將軍仍然不想改變……我、我實在不忍心勸下去了。
楊忠發默默地期許,若是元里真不是玩鬧,若是元里當真能和楚賀恩一輩子就好了,那樣,楊忠發死也甘愿了。
等死后,他再去同楚王楊氏賠罪也不遲。
楚賀笑了,輕描淡寫地道:“后代?過繼就好。”
楊忠發下意識追問,“過繼誰的后代?”
“等出孝期,我的庶妹會同元單親,”楚賀言簡意賅,“他們的子孫既有我楚家脈,也有元家脈,豈不是兩全其?”
眾人恍然大悟。
他們已然將楚家小姐給忘記了。
元里一愣,隨即便滿面笑容。他手指暗暗扣了扣楚賀的手心。
原來當初你把妹妹嫁給元單的時候,就想到了過繼子孫這一茬啊。
楚賀抓住他作的手指,了。
這話徹底堵住了最后的問題,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的理由了。趙營思索一番,恭恭敬敬地問道:“主公將此事告訴我等,是想讓我等想個辦法,讓天下人都接此事嗎?”
元里神一正,“不錯。”
“不可!”
郭茂、劉驥辛和楊忠發臉大變,三人齊聲起喊道,“此事要好好瞞,絕不可傳揚出去!”
“這事不可瞞一世。我和將軍乃是順理章,明正大,又何懼被其他人知曉?”元里半點也不慌,“這乃天意。”
天意?
還沒過神的鄔愷又被一個驚雷砸中,嚇得臉煞白。
這怎麼還有天意?
楚賀不由抬手了眉心。
他余瞥了元里一眼,靜靜看他媳婦還能再編出什麼。
元里鎮定地道:“你們都知道我有些鬼神手段在,既可預測大雨突降,也可提前數月算到雪災一事。而天意告訴我,我與將軍注定要攜手同行,只有我二人一心才可平天下之,若是我二人分開,那天下則會山河破碎,烽火四起。”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元里曾經做過的那些神跡。
……主公和將軍在一起,竟然是天意嗎?
他們都是親眼見過元里神異的人,此時連懷疑都不敢生出來,便接了這句話。
楊忠發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若真是如此,誰也擔不起讓他們二人分離的后果。
劉驥辛緩緩冷靜下來,“既然這是天意,自然讓天下人知道也不為過。但如今卻不是讓天下人知曉此事的時候,主公,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正是如此,”元里點頭贊同,“所以我才需要諸位為我出出主意。我與將軍之事難以瞞過心腹,不如直接告訴你們,也省得你們之后沒有防備時發現此事,徒生猜測。”
這樣也能早點做好準備,元里相信自家謀士團的智謀,一定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眾人開始冥思苦想。
楚賀緩聲道,“只要足夠位高權重,天下人誰敢說些什麼?”
眾人不由朝他看去。
“自古以來,皇室、底蘊強大的世家,誰沒有過這樣的事?”楚賀轉頭看向元里,男人有竹,勾笑道,“只要有足夠的兵馬,就無人敢議論我與你之間的事。”
楚賀是個將軍,他比誰都清楚手上有兵有馬的方便。兵馬在世之中便是話語權,他們有地盤也有軍隊,若是有聲音反對,那便踏平這些聲音。
這是他所想到的和元里明正大在一起的方法。
強勢的、野蠻的,強到可以為霸權的地步。
元里看著楚賀強鋒利的神,心神忽然一片激。
一種久違的令人興的野心在他心中蘇醒,沖得他頭皮發麻、骨悚然。
他強忍下來激,笑了笑道:“擁有讓人不敢言的實力只是其一罷了。若是能潛移默化地讓天下人接我與將軍的關系,那便是最好的辦法。”
劉驥辛不由深深嘆了口氣,道:“若是想要潛移默化,那可就難了。”
“也不難,”楚賀往椅背上一靠,一手敲著扶手,一手挲著元里的手,若有所思地道,“當初與元里拜堂的是我,喝合巹酒的也是我,房的也是我。我們有夫妻之實,也行過夫妻之禮,只要將此事緩慢地散布出去,從下至上地讓天下人都認為我們二人乃是名正言順……等信的人多了,剩下的人所說的‘真話’自然也變詆毀我們的‘謠傳’了。”
元里含笑道:“將軍這話說的對。我們如今還需要好好遮掩一番,等到時機之時,再昭告天下即可。”
眾人了悟,又想了幾條怎麼為元里楚賀遮掩的辦法后,才各自散去。
他們一走出門,抬頭看著高懸的烈日,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剛剛那短暫的一個時辰,他們到底知道了什麼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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