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肯定是要在令國公府用的,后面要去哪兒,夫君還沒有同說。
江有朝手著的頭發:“明日便知道了。”
蓮笑著抬頭看了他一眼。既然江有朝想保給一個驚喜,自然也不會追問,便慢悠悠地同他說起其他事來。
期待出去玩已經期待了好久,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破天荒地同江有朝一起用早膳。
迎春將最后一碟鮮小籠放在桌上,笑著同苦夏說道:“夫人今兒可算早起了,咱們也不用一直對著姑爺戰戰兢兢。”
雖然江有朝早就吩咐了不用人伺候,可們做奴婢的,又哪里能真的閑著什麼都不干,便安靜地站在外頭等著。
每次臨走前姑爺總要和夫人溫存半天,們不敢催促,只有長風站在外頭跟個愣頭青似的什麼都敢說。姑爺冷著臉看他的時候,他還一臉茫然地往們這邊瞅。
苦夏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話要是讓夫人聽見了,非得笑話你不可。”
迎春無辜地吐了吐舌頭:“那怎麼能怪我啊,明明是姑爺對著夫人和外人差別也太大了……”
們倆收拾好就走了,等蓮循著香味出來的時候,江有朝已經在院子里打了一遍拳。隨手幫他把袖子放下來,坐在桌前吃飯。
因為要帶著江老夫人一起去國公府,兩人也沒太著急,慢悠悠地收拾要帶的東西。
上次這樣閑適地待在家里,還是剛婚的那幾天。可當時兩人剛剛擔起為人丈夫和妻子的責任,還算不上悉,如今蓮撒卻已經駕輕就。
輕輕依偎著江有朝的手臂,聲音輕:“夫君還記得我剛嫁過來的時候嗎?”
江有朝應了一聲。
當時得了祖母的準話,回來以后就改了明方閣的陳設。他進門的時候,還有些許不適應,如今待習慣了,反而覺得從前的屋子太素凈空曠,不適合蓮這樣的。
蓮抱著他笑了笑,直到苦夏捧著個錦盒進來,才趕松開手,匆忙整理好上的裳,裝作一副正經站著的模樣。
江有朝低頭看看自己被得七八糟的袖子,略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夫人,這是何夫人差人送來的生辰禮。”苦夏垂著眼,一點都不看。
“何夫人?”蓮蹙了蹙眉,沒想起來是誰,“這是哪家的夫人?”
苦夏:“之前同梅二夫人好的一位商戶夫人,還來明方閣拜訪過夫人的。”
蓮這下有印象了,道:“原來是呀,快替我謝謝何夫人,莫要怠慢了人家。”
等苦夏出去以后,蓮就跟江有朝說起這件趣事,臉上帶著笑:“何夫人說我幫了兒一把,還送了一串珊瑚手釧呢……可我都不記得這回事,更別說同回憶往事了。”
蓮想想那天胡應和何夫人的場景就忍不住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聽見的話,江有朝頓了頓,角輕挑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黑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深意:“于你而言,這是舉手之勞、隨意而為,對旁人來講,未免不是值得紀念一生的事呢?”
蓮愣了愣,沒想到江有朝居然是這樣想的。可琢磨半天,又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本就是隨意之舉,沒想著要別人報答,自然也不需要別人銘記。”
兩人說的是同一件事,卻又不盡相同。
江有朝沉默片刻,將話題帶到其他地方:“我新得了一卷前朝陳漢清的山水圖,今日便順便給岳父帶過去吧。”
蓮下意識地接他的話茬:“行呀,正好年前那幅都被爹爹帶著出門顯擺過好幾次了,換一幅他肯定高興。”
即便是令國公那樣威嚴冷肅的人,都按耐不住要和老友們分兒的心,雖然他言簡意賅,但站在那里,就已經拉足了仇恨。
第72章 ◇
◎我知道,夫人向來是俠義心腸。◎
江老夫人穿著石青繡翠竹窄袖素出來,頭上只著一支蔓草紋銀簪,形清瘦有力,任誰都看不出來今年已經年逾花甲了。
蓮走上前扶著上了馬車,輕聲嗔道:“孫媳前些天不是給您做了新裳嘛,怎麼還是穿了這件。”
梅氏幾人走了之后,府上的吃穿用度比以前多了一大截,蓮從不虧待自己,給做裳的同時,就讓繡娘給江老夫人也做了。
然而老太太在這方面很有自己的道理:“還是穿慣了的舊裳穿著更舒服,布料也和些。”
并非苛待自己的人,今天這裳是去年七月份做的,九新,穿出來也不會有失面。
蓮見不是不舍得用,也就停了勸說的意思。到了令國公府的時候,徐春慧得了下人的稟報,早就帶著施芮在門口等著了。
“老夫人。”徐春慧溫婉笑著,輕輕扶了江老夫人一把。
江老夫人擺了擺手,還是托在了自己丫鬟的手上:“不敢當,不敢當,夫人事務繁忙,哪里需要親自出來呢。”
徐春慧笑道:“按份,您是一品誥命,我得向您行禮才是;按著親事,您是伯英的祖母,自然該我親自來迎接您才合適。”
三言兩語間,江老夫人就聽明白了徐春慧和蓮的關系親厚程度。
略帶深意地轉過頭,卻看到站在自家孫媳正站在門口盈盈笑著,不知道瞧見了什麼,雙眼睜得滴溜溜圓,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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