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輕輕“呀”了一聲,用指尖平江有朝皺起的眉頭,不不慢地寬道:“華昭一向喜歡和我過不去,若沒有嬸嬸,說不定還要想旁的手段,那才是難防呢。”
再說了,眼下已經進了臘月,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把人送回去,像什麼話。
左右等明年二月科考完,梅氏也要回并州,他們倆何必現在做這個惡人。
“這事就給我來理吧,肯定辦得妥妥。”蓮眉梢輕揚,沒把這件事當什麼大麻煩。
江有朝頷首:“若是嬸嬸惹了你不痛快,盡管和我說。”
蓮看著他這副好像令智昏,偏幫著回擊自己嬸嬸的模樣就忍不住笑,站不穩地往他上靠了靠:“若是讓旁人知道了,肯定要說我是個惡媳婦呢。”
江有朝扶了一把,倒是目坦然:“嬸嬸若是立正,也不必我多言。”
話里話外,都是梅氏閑的沒事干給蓮找事的口吻。
傍晚起風以后有些冷了,蓮披著斗篷,還覺得寒風呼呼地從上呼嘯而過,又不自覺地往江有朝邊湊了湊。
他是武將,那麼大的塊頭站在旁邊,又擋風又暖和。手里也是熱乎乎的,比抱著湯婆子還要舒服。
江有朝默默給暖手。
太逐漸西斜,直到不剩半點亮,夜籠罩京城的街巷,他開口道:“回吧。”
蓮逛了半個下午也有些累了,聞言點了點頭。
將軍府的馬車早就在路口等候,江有朝扶著上了馬車,自己才干脆利落地上去,坐到旁邊。
他們準備打道回府,路上賣各種雜吃食的攤販卻沒走,連帶著燈火通明的鋪子商戶、茶館酒樓,都還靜靜地佇立在冷風之中,為京城街頭上最常見又最溫馨的風景。
蓮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有些舍不得。
一個人絕對是懶得走這麼多路的,可要好的小姐妹不是在忙著繡嫁妝,就是被拘在府里等著相看人家,沒人能陪出來。
蓮輕輕嘆了口氣,明張揚的小臉上剛浮起一悵然,就被江有朝過來的手打斷了。
方才上了馬車,便把沉墜墜的斗篷解開了下來。現下掀開簾子,冷風就嗖嗖地往懷里灌,反倒比在路上走著的時候都大,吹得臉都有些發白。
江有朝看不過眼,便替又披上斗篷,在領口輕輕打了個結。
他暖和的大手就在脖頸前面作,蓮忍不住呼吸重了幾分,手里一松,簾子就輕飄飄落了下來:“還在外面……”
聲音里已經帶了些。
江有朝頓了頓,耳垂上悄悄浮起一抹紅,在馬車里的影中:“我知道。”
他只是想幫穿上披風,但顯然有點想歪,臉上的紅暈鮮明,清清淺淺的呼吸打在他手上。
帶著薄繭的手了的臉,作很輕,帶著一點點親昵的意味。
下一瞬,他就低頭親了上去。
直到蓮紅著臉推開他,掀開簾子讓外頭的冷風吹散馬車里的旖旎,轉過臉不看他。
江有朝規規矩矩坐在位置上,眼底浮起一笑意。
“那不是阿嫻嗎?”
蓮裝作一副認真看著外頭的模樣,想趕快散去臉上的溫度,剛好看見溫以嫻急匆匆地走在街上,似乎在躲著什麼人。
了一聲。
溫以嫻聞聲回頭,看到的時候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朝后頭看了看,連忙跑到邊。
“有什麼人嗎?”蓮疑地朝后探了探頭。
“沒!”溫以嫻正著氣,聞言下意識地反駁了一聲,看到蓮不明所以的目時才反應過來,訥訥地低下頭,“沒什麼人,你看錯了。”
蓮眨眨眼,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輕輕“哦”了一聲。
“大冷天的,你怎麼出來了?”
溫以嫻頓了頓:“我有一味香缺了副藥材,出來買些回去。”
蓮狐疑地盯著,直到溫以嫻咬著退后了一步,才開口道:“好吧,這種事讓小廝替你跑就是了,何必親自出來一趟。”
握了握溫以嫻冰涼的手。
第49章 ◇
◎一聲姐妹大過天◎
溫以嫻抿出一個溫和的笑:“左右我在院子里待著也沒事做,不如出門活活筋骨。”
余瞥見蓮后八風不坐著的江有朝,眼中閃過了然之:“你們這是要回府了嗎?”
蓮皺了皺鼻子,抱怨道:“現在也太冷了,我原還想多逛會兒的。”
溫以嫻踮起腳將的披風系帶擺正,輕聲勸哄道:“下次還有機會,再讓統領帶你出來就是了……或者等到上元節,我就向國公夫人告個假出來,陪你一起逛逛。”
“又你幫做什麼了?”蓮一聽這話就忍不住蹙眉。
溫以嫻倒是不放在心上,寄人籬下,總要付出點兒什麼才能心安,一味地奢求旁人無條件地對好,才是最沒用的。
“府里在籌備羨春小姐的婚事,我就幫著香囊手帕,也不累,就是費眼睛些。”
臉上還帶著笑。
蓮見一副報喜不報憂的模樣,悶悶地低下頭:“明明是表姑娘,怎麼盡你做些丫鬟婆子的活兒。”
虞家人個個都護短得很,幫親不幫理。即便謝家有個現的林霓兒,平日里也是要殷勤伺候林姨母的,可換到溫以嫻上,蓮就忍不住替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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