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祲邊指著已經消失在院門口的于祗，他驚不小，聲兒也大。

他說：“那你可想好了，你本來就沒什麼家庭地位，再握著大把份。等鴻聲邁過這關口騰達了，于祗一貌如花的小富婆，你老邁衰、盛年不再的，也比一般人要損，肯定是不如人年輕小伙子吃香。小心再被一腳蹬了。”

于祲像在聽鬼故事一樣，出震悚的表，疼媳婦兒也沒有這個疼法的。照著不給自己留活路就去了。

“讓蹬，就那小細胳膊兒，”江聽白揚，淡漠著笑了一下，“充其量給我蹬床底下，我再厚著臉皮爬回去。”

玩笑也開完了。于祲坐下來，沖他追了一煙，“真謝你了大妹夫。”

“小事兒，走了，”江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太勞了，該休息就休息。”

他挽著西裝外套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于祲，“權轉讓的事，在通知你妹妹的時候，別提是我出的錢，就說是你爸的囑。”

于祲沒明白，“這又是為什麼？多大一恩惠，你不讓知道。”

江聽白說，“心思重，也不是能人恩惠的主，尤其是我的。前面二十七年過得不自在，我不打保票說嫁給我，就能過上多麼遂心的日子。至讓活得輕松點兒。”

像這種會讓于祗有負擔的事。最好一輩子都閉口不談，這很不利于他們的夫妻關系。

于祲點點頭，“懂了。我不告訴。”

明容看著江聽白出了院門，才一步步走下樓來。

于祲掐了煙去扶，“媽，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明容就著兒子的手慢慢坐下。

忽然說起從前，“在你妹妹年紀還小的時候，總追著你爸問，為什麼陳晼和元安名下，都有那麼多公司份，怎麼就沒有？你爸那人老古板，搞重男輕那一套，隨便編了個理由，說因為們倆是獨生。你妹妹哭了好幾天，說為什麼就有個哥哥？”

于祲一拍大，“您瞧我爸辦的這點事兒！我說我們兄妹倆怎麼那麼不對付，敢打兒上就出大簍子了。”

明容給他了，“貧。沒想到最后，你妹妹還是得了大半份，比你還多。”

“那沒法子，我下半輩子就給賣命了。誰讓得人江公子的意呢。”

明容也出一點欣的笑，“有人疼，我是不擔心了，那你呢？不結婚了是吧。”

“我作為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孝子，得給我爸守三年，”于祲說著就拿起手機往外走，“公司里還一堆事兒沒理，我先走了啊媽。”

慶姨端了茶上來，“兄妹兩個都不吃午飯了？我還讓廚房做了一桌菜。”

明容嘆口氣，“一提結婚他哪兒還坐得住？”

“老先生病好了，該回北京了吧？”慶姨問道。

明容說是，“明天你陪我上趟玉泉山吧，把爸的那套宅子收拾一下。”

慶姨想起早些年，兩個老人家同住大院時，在生活上鬧過的小矛盾，也笑，“這下又和江老爺子做鄰居了，不是今天你打了我的狗，就是明天我的貓跑你家去。”

明容聽著也彎了下角，“不會的，都老親家了。”

*

江聽白一腳踏進家門，一個“于二”還在里沒出來，就看見門口擺著個大號行李箱。

于祗半歪半臥在墨綠的絨貴妃榻上，枕著兩個抱枕，外頭是天，也沒多大太，院那株紫玉蘭的影子淺淺亮亮地拂過皎白的臉，橫生出幾分頭上花枝照酒卮的。

仰頭問眉姨，“還有東西嗎？”

眉姨說大部分都在這兒了。

江聽白踢了一腳那箱子，他坐到榻邊，手剛搭上于祗在毯子外面的小，正要笑著開口哄。

于祗撥開他的手就站起來，提起箱子往外走。小姑娘還在賭氣，子仍沒下去。

江聽白在后面，“又收拾著要走啊？”

“這是我家。我是要讓你走。”

說著就打開了門。

江聽白起跟了過來，“我上哪兒去？”

于祗把他推了出去，“江總那麼喜歡收購人家公司，還會沒地方去嗎？我不和我們家的老板住一起。”

當下也不聽他辯解，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大熱天的，江聽白頂著頭霧水站在外邊兒，他剛張了張要解釋。龔序秋就從后面轉過來，“關門聲夠響的，摔你臉上了都。”

江聽白煩得點了支煙，“怎麼哪兒都有你？管我們家閑事！”

龔序秋嘖一聲，“就你這個態度不被趕出來也難。”

“我不是被趕出來，懂嗎？我本來就要出門。是舍不得我，專程出來十八相送呢。”

江聽白強行辯解著。

他剛說完門又從里邊開了，于祗把他的行李箱扔了出來。

龔序秋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扭臉看江聽白，“這又什麼？”

江聽白抖了抖煙灰，道，“我要去三亞出差，給我收拾東西。你別說，于二是真。”

龔序秋從箱子里拎出件羽絨服來。他笑得直打跌，“您去三亞，給你準備這麼些厚褥子，還真是心吶。也不怕焐死你。”

江聽白沒話好說了。他扔了煙，揚起手作勢就要打龔序秋，“你他媽那麼廢話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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