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一段你我都盡興以赴的高.末尾為止,就到這棟從民國傳下來的舊宅子里為止,就到“你到底能不能生”、“什麼時候才懷孕”這種爛俗的戲碼,還沒發生在我們之間的時刻為止。
于祗的肩膀細微地抖著。小跑進了浴室里清理。
把洗手臺邊的龍頭都打開,把花灑也打開,把浴缸邊的注水通通打開。哭聲才不會從這里流出去。
反鎖上門,捂著坐在浴缸邊,指間溢出的眼淚又順著手流滿的脖頸。
留下門外一個跪坐在床上,愣了好久,半天都回不過神的江聽白。像希臘悲劇神話里最常發生一幕,男主人公猶恐未真的,看著自己捧勢早已空的一雙手。
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握住。
他無奈地闔上眼時,滿腦子里都只有這一道機械的、冰冷的聲音在重復,“要和你離婚,怎麼辦江聽白?你完蛋了。”
于祗意識到自己在浴室里待得夠久了。無知無覺地換下睡,滾燙的熱水噴濺在上,把白皙的肩膀燙紅也沒反應。干,穿上一條棉質連,最返璞歸真的料子,讓整個人看上去很。
江聽白已經穿好服,他站在窗邊煙。
于祗沒有走過去,“離婚協議我會簽好字給你,有意見你可以提。”
江聽白背對著。看不見他臉上瞬間僵住的神,只聽見他說,“于二,你真知道離婚是什麼意思嗎?”
于祗小聲說知道。
“你不知道。”
江聽白一口斷定。
他眼神微冷地諷刺一笑,“就是我以后無論跟誰往,領誰回家,你都無權過問,各式各樣的場合上見,你都得看著我和另一個人同進同出,親無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但是把這個我換是你。我做不到。”
于祗不知道他說這個話的時候是什麼表。因為看不見,所以聽得格外清楚,連每一道尾音、每一個助詞都分明。青紅皂白地落的聽范圍。
在說到“換是你”的時候。江聽白停下來深吸了口氣,短到幾乎覺察不出,才又換了副妥協的口吻說“我做不到”。
于祗在浴室里好不容易平復下的淚意,好像又要涌出來。
江聽白吐了口煙,白的濃霧被吹散在墻邊的綠植上,“因為我做不到,所以,不會簽這種字。”
于祗低頭絞著手指,輕聲說,“那也可以起訴離婚。”
聽見江聽白極輕蔑地哼了一聲。他說,“如果你不嫌丟人的話。”
于祗確實不會這樣做,不過是外強中干,何況也拿不出夫妻確已破裂的證據,到了法庭上除了鬧笑話還是鬧笑話。兩家人都鬧不起這種笑話。
想來想去,“那就湊夠兩年分居,法院會判的。”
江聽白撣下煙灰,又了一口,聲音莫名下來,“別再胡鬧了于二,結婚前我就說過我不會離婚,不記得我提醒你。”
話說得和氣。但不容置喙的態度明明白白擺在面前。
可在于祗的耳中,卻聽出了幾分千里之差的寵溺,比他曾說過的任何話都聽。
江聽白拿起桌上的手機往外走,“我要去趟柏林,希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退燒了。”
蕭鐸還坐在院子里和于祲喝茶的時候,有說有笑間,瞧見江聽白腳步沉重地從樓上邁下來。他忙站起來,很標準的當兵的站姿,把于祲嚇一跳,“我以為你要去升國旗呢。”
“江總。”
蕭鐸看了眼表,比他預計江總要和夫人溫存的時間短了半小時,很難不讓人起疑。
于祲也轉頭看他,江聽白地臉差得只能用人厭鬼棄來形容。
他瞬間斂了笑,“你千里迢迢來哄,居然還跟你置氣?你是犯什麼天條了。”
蕭鐸哪有命聽這些事。他忙出門去發車子。
江聽白端起杯茶喝了火,“哪得到我多話?你妹妹沒說兩句就要跟我離婚,還要湊夠分居來離!”
于祲也覺得不可思議,“就這麼想要離婚嗎?”
江聽白把茶盞重重扔在桌上,看的一旁站著的有德叔心驚跳,這可是宋代傳下來的汝瓷。世上也沒幾套了,小姑爺您輕點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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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紙婚
◎誰都不要說話◎
江聽白靠在石桌邊點了煙。
他指尖夾著煙, 低頭時拇指鉗著煙頭發愣,過了半天才說,“這哪是要離婚吶,你妹妹分明是要我的命, 要把我慪死才算完。”
江聽白怎麼都想不通, 到底他什麼地方做錯了?蔣玉輕這人不得是嗎?打他一下那麼難過。
怎麼不想想, 他的拳頭還疼呢, 胳膊肘向外拐!
末了又迷信地自言自語起來, “我上輩子欠于二什麼了我?”
于祲忙捧穩了杯子, “嘿!我說,不敢跟織織撒氣, 只管抻這些東西。”
“多錢我賠你,”江聽白看不上地冷冷覷他一眼,“兩千萬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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