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當初那些,提起來就討厭江聽白到牙的舊事,也可以在今天,在應念未歸人的離愁別句上添磚加瓦。壘出一堵厚厚的墻來,得快要倒不上氣。以至于都懷疑,江聽白以前哪里又有那樣壞呢?
于祗甚至想得起來,當年害怕地把頭埋在他肩上時,他的襯衫被曬過的溫暖又蓬松的味道。
可總不能,對趙煦和他們講,我真的好想江聽白喔。
章伯寧說,“你戒什麼?”
“戒江聽白。”
“......”
于祗在湖邊找到了陳晼,坐在塊石頭上,神也不比從前高傲,反多了一點迷惘jsg和無助。龔序秋就站在旁邊,兩個人誰也不先說話。
于祗扶著月門,正預備打道回府。龔公子哄陳晼是很有一套的,抵得上說一百句,就不用在這兒給人礙眼了。
但龔序秋先開了口,“這陣子外事活多,也沒顧上去找你,是不是瘦了點兒?”
陳晼怔松地抬頭,看見他的瞬間,語氣也了下來,“我以為你結新歡了。”
龔序秋轉過臉笑起來,“陳總還會怕這些的嗎?”
于祗也抿笑,怕得連一貫很壯的胃口都沒有了,那不是一般怕。以為陳晼會否認,以為會站起來說——“我要是怵你一下,以后見了面,當眾管你爸爸!”
這是陳晼的風格。
但沒有,陳晼站是站了起來,可說的是,“我不知道什麼是怕,我迄小兒沒怕過,就是有點舍不得你。要是你打算結婚,能別在北京嗎?我會去砸場子的。”
龔序秋哪兒得起說這話。他看著陳晼,沒幾秒就吻了上去。
于祗緋紅著臉悄悄退回去。沒忍住拿出手機,給江聽白打個電話。是蕭鐸接的,他說:“夫人,江總正和三位銀行董事長會談,需要我幫您拿進去給他聽嗎?”
“不用。”
把手機攥在掌心里好一陣,像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很快給權立發條信息:【主任,我送兩份收購材料去東京,大概兩天回。】
權立不疑有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于祗盯著這行字,有種高中上育課,一個月連騙兩次老師說來了例假,好逃掉煩人的短跑測試的天真狡黠,然后得逞似的笑了出來。
讓司機拿上護照來接,簽證是早辦好了的,于祗訂了下午兩點的機票,算下來時間差不多,到羽田機場三個半小時,傍晚總歸能到。
于祗回了前院,再小坐了一陣就起告辭,出院門時,聽見兩個賓在議論,“趙煦和長那副樣子,新娘子居然天仙一樣?”
另一個嗤了一聲,“不要只看人家的長相,這園子你沒看見?”
“為什麼單給趙家一私家園林?”
連旁邊人都聽不下去,“你怎麼混進來的到底?”
于祗笑著上了車,吩咐說,“送我去機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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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紙婚
◎江總,您要的合同◎
這場四方會談結束的時候, 東京時間走到十二點半。
江聽白被他們三位送出會場,他用練的京都口音和他們友好地道別、致意,在轉上車,揮完手關車窗后, 靠在后座上長出一口氣。
日本人禮節太多, 多的他不得不時刻注意, 自己的領帶是否飽滿, 領口的別針有沒有歪掉, 每一句是不是都用上了敬語。
他兩手指扣進領節里, 稍微扯松了一點,“接下來的行程。”
坐在前排的蕭鐸說, “下午三點訪問東京大學,結束后聽取科研座談會。”
江聽白沉,“哪方面的?”
蕭鐸看了一眼座談會的主題, “仿生納米技,以及電轉換材料等研究領域。”
江聽白在牛津讀博的時候,泡在實驗室里做過很多研究,發表過不有影響力的期刊,這一點不假。但從回國接管了集團以來, 沒日沒夜的,手邊全是財務報表、數據分析。當年在學界濺起的那點水花,早就被后輩們淹沒在了汪洋里。
如果不是寕江的東京分部,每年都要從東京大學招錄一批優秀畢業生,他也不必花時間在這上頭。
在日本排名第一的東大。于二讀大三的時候,來這所學校, 當過半年的換生。都流出了些什麼名堂江聽白倒不知道, 但聽他在東京的哥們兒李家英說, 于祗在學期結束的時候是快馬加鞭回的國。
他們當時坐在倫敦Connaught酒吧里,江聽白問那個香港的朋友為什麼。家英說,“于祗的樣你知道,在學校里被財團家的小爺看上了咯,再不走要惹一麻煩。”
江聽白不大信只到這種程度,“單是看上的話,有什麼麻煩惹?”
李家英笑,“就三井家那位被金奴銀婢伺候大的七郎,不太正派。”
“他怎麼不正派?”
江聽白這個時候又好像個沒一點常識和經驗,半點不通風月場上那一套的小年輕。他心里已經猜到答案,忍著怒氣,不想相信這種事發生過。發生在他白璧無瑕的于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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