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是絕對不會來的,嚴侯都起兵造反了,這妹妹在他眼中已無任何價值。
嚴皇后能抱有希的唯有太子,可忘了太子數月前重傷,尚未完全康復,在今日這場混戰中,太子是于劣勢的。
嚴皇后驚恐失態,滿心都是太子,可傾盡半生的心,生平最大的依仗,注定會在今日拋棄。
施綿說完就去了殿外。
嚴夢舟想借著錦川王謀反報復皇帝皇后,卻并不想錦川王稱帝,他不能讓嚴侯再度得勢打他,所以今日這場混戰,他必須要幫太子。
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護施綿,他已迎陣而去。
老道士早已將錦川王所有計謀暴,嚴夢舟那邊是不問題的,施綿擔憂的只剩下景明帝一人。
這個皇帝談不上多好或者多壞,只是近年來被酒掏空,行徑正在漸失偏頗。
他活著,用不大,還有很多麻煩。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嚴夢舟手中。
施綿問:“現在是什麼況?”
“宮外反賊已被太子全部拿下,太子正率人從外圍包抄進來。宮中,錦川王已被王爺降服,正于殿前審。”
“陛下呢?”
“陛下……”刀疤小將撓撓頭,道,“陛下適才被太醫弄醒了……”
不說旁人了,施綿都替景明帝慚愧,兒子宮他遭人暗算昏睡,麻煩事都解決了他醒了。這也太無能了。
問題在于嚴夢舟是想讓他死的,現在他醒了,要如何手?
施綿想了想,指著高的閣樓道:“帶我上去。”
侍衛全部守在外圍,殿中負責保護的是傷了的二狗與刀疤臉小將,二狗不便于行,于是由刀疤小將帶施綿上去。
這是后宮中最高的一閣樓,憑欄而,能看見整片花園與前方的宏偉正殿。
施綿立于高向主殿,從稀疏枝葉中遠遠看見了著龍袍的景明帝。他被人扶著站在玉階上方,下方跪著的是被綁起的祈貴妃與錦川王。
嚴夢舟與太子立于階下,負在后的手握拳。
施綿覺得他一定是在后悔沒在景明帝昏睡時下手。
細細端詳后,施綿重重嘆氣,一口氣吐完,毅然下令:“架弓。”
刀疤小將不明所以,問:“對著哪兒架弓?”
“皇帝。”施綿遙遙指著正殿,看見刀疤小將滿面驚惶,連忙道,“不是要你他,是他右膝上趴著一只毒蟲,你沒看見嗎?”
刀疤小將瞇起眼睛仔細觀察,懵懵道:“沒有啊。”
當然沒有,因為施綿要搶在嚴夢舟之前對景明帝手。他現在臟腐敗,一點外傷都能產生致命的虧損,傷他的膝蓋,已足夠廢了他。
“我眼力比你好,你聽我的,快架弓。”施綿堅持道。
這命令若是嚴夢舟來下,刀疤小將是不問原由照做的,換做施綿,他得再三斟酌,畢竟嚴夢舟離開前下的命令是保護好施綿,而非聽的指令弒君。
刀疤小將磨嘰道:“屬下、屬下箭不的……”
“袁平柏,袁先生的長孫,據說是文不武不就,實則箭斐然,只是懶不愿意勤練。隨楚湘王去滄州的前五個月,每天晚上都躲在被褥里哭……”
刀疤小將的臉紅了黑,黑了紅,囁喏道:“怎麼、怎麼還帶揭人老底的呢……”
施綿立刻轉變態度,和善道:“我沒有惡意的,你只要幫我架弓對準陛下的膝蓋就好。你放心,一切由我擔待,就算是你們王爺問起,你也盡管推到我上來。”
話說完,又道:“你若當真不肯,我也是沒辦法的,不過你是知道的,我是你們王爺的王妃,他我癡……”
兼施,懷不行就用威脅的,功得袁平柏為架上了弓。
長弓有施綿半人高,重達十余斤,弓弦拉滿,氣勢人。
施綿來到袁平柏后,瞇眼確認準頭,“是對著陛下的右膝嗎?”
袁平柏哭無淚地點頭,“千萬別說出去,千萬不能告訴我祖父,他會殺了我的!”
施綿與他保證不會。
再次確認了準度,施綿手掌環起,虛虛抓住箭矢,道:“我抓了,你放手吧。”
袁平柏猶豫再三,想想人生前十幾年的荒唐,回憶著滄州漫天的風雪,最終咬牙松了手。
箭矢從施綿虛握的掌中穿過,箭羽掃起一陣疾風,化作一道流星,穿過層層枝葉,在眾目睽睽之下,直直穿景明帝的右膝。
景明帝軀一歪,被箭矢的沖擊力帶著往邊角的矮庭燈倒去。
庭燈的最頂端是塔頂尖銳狀,施綿正全神貫注看著景明帝會不會撞上去,后腦掠來一陣疾風,沒來得及有反應,就被按著腦袋矮下了。
袁平柏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是被一記掃堂踹趴下的,他悶一聲,正要手,聽人道:“別冒頭。”
這聲音施綿很悉,驚喜道:“貴叔!”
貴叔在宮門口守了很久,錯過了嚴夢舟,今日是隨著太子的人馬混宮的,好不容易在前面見了嚴夢舟,從他那得施綿的行蹤,悄然索過來的。
穩重地應了一聲,貴叔對著袁平柏道:“我家小姐不懂,你是行軍之人,不知道得手后立即找地方蔽嗎?”
“我、我是后方弓箭手,有盾的……”袁平柏理屈,說著說著沒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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