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去死吧，你們都死了我才有活路，我才能得到想要的”，謝芳菲眼看著大火逐漸蔓延不可控，清掃一眼沒有自己留下的東西後，轉果斷離開。

    一路上都在警告自己，不能慌，不能，哪怕四肢都沒了隻剩下腦子，也決不能慌，腦子一定要冷靜下來。

    ——

    “晚晚？晚晚？”還剩下最後兩間房了，謝景珩捂住口鼻的袖已經被熏徹，他咳的肺腑都要咳出來，眼睛一片通紅。

    踹門進去，裏麵被保護的還算安全，揮散開眼前的煙霧目是滿屋子的紙箱，謝景珩直覺薑晚就在這裏。

    他一個一個翻找著，也不指對方能回應了，既然帶到了這裏，晚晚多半被打暈怎麽可能還有意識。

    火焰纏繞住謝景珩的腳，順著被打開的房門溜進來，謝景珩終於在一個箱子裏看見薑晚，得小小一團，躺在那裏護住自己。

    還好——還活著。

    天知道謝景珩看見人的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髒才放下，無論他一路上說服自己多次，謝芳菲沒有害晚晚的必要，薑承允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妹妹手。

    可無論說多次，隻要沒親眼見著薑晚，他都不安心。

    上前查看，薑晚昏迷的不輕，看來是不醒了。

    想著謝景珩轉頭看一眼外麵，火焰已經燒到了門口，整個樓頂一片火海，他火速下自己的外套在薑晚上，抱起地上的孩往外衝出去。

    “咳咳咳——”，心下惶恐，沒想到隻是短短一會兒，已經燒了這麽大，謝景珩雙手抱著人，沒辦法替自己遮住鼻子，更何況眼下也沒時間留給他遮了。

    黑煙白霧在空中飄逸，火焰又在地上燃燒，謝景珩因為蒸騰發熱。

    不能久留，唯一能活下去的辦法——衝出去。

    或許會燒傷，但起碼還能活著。

    謝景珩抱懷裏的孩，盯著眼前有些看不清的路，憑著記憶力開始往外衝。

    好燙！

    小是著火了嗎？

    眼睛好疼，睜不開了。

    寒冷的溫度被火焰灼燒，落到謝景珩上隻剩下無盡的滾燙，可他不僅僅是一個人，隻能抱懷裏的人，用膛為遮掩住許的煙火。

    樓梯被潑滿了汽油，謝景珩若是想過去，就必須舍掉自己這一雙，他隻是抱著薑晚站了那麽兩秒，便做好決定，下一秒毫不猶豫衝進火裏。

    任憑腳下如何灼燒，他都不肯退卻一步，更不肯放開懷裏沉重的人，或許是火焰灼燒的緣故，他眼睛映照在火裏格外的明亮。

    男人化作一匹英勇的駿馬，蜿蜒的火焰簇擁著他為新生的玄鳥，謝景珩腳下飛快但安穩，在沒有護欄的樓梯上，稍微不慎便是碎骨。

    “咳咳咳——”

    翻滾的濃煙並不可怕，從未斷絕的嗆人氣息也並不難忍，唯一可怕的是，隨著上升的溫度，空氣逐漸稀薄消失的窒息。

    荒郊野外的廢棄煙火裏，謝景珩看不見月亮西沉，也沒能跟薑晚一起度過新年的流螢花燈。

    他或許也想不到，多年前黃昏前的小孩隨意幫了他，如同蝴蝶效應一般扇十年後的今天。

    可他明明勇敢了，他跟晚晚有了好的結果。

    跟話故事裏騙人的結局不一樣，晚晚喜歡他，他也珍晚晚，隨手寫下的詩篇有了下文，謝景珩也等到了話裏的人。

    我帶你出去，眼前火凝結一片，方才在謝景珩眼中還一片一片舐著人的火舌，已經融化一片火海，不分彼此，明亮到足以照亮整個黑夜。

    我帶你出去！

    我們還有很長額日子呢晚晚，謝景珩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鞋子已經被燒著，小邊緣的子也在燃燒。

    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撲滅火焰了，這裏也沒有水給他潤。

    好疼，真的好疼，謝景珩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隨著臉頰往下落，他冷白的臉浮現出不正常的紅。

    手上逐漸力，謝景珩便顛了一下重新把薑晚護在懷裏。

    越往下，因為燃燒時間過長，謝景珩越沒辦法找出一條稍微可走的路，他次次冒著危險傳過去，忍下焚燒的痛苦，聽到自己頭發劈裏啪啦的燒焦聲。

    “咳咳咳——”

    一時不察，猛地吸進去一大口燎燒空氣，謝景珩整個人靠在牆上弓著子咳嗽，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眼看樓火燒的越來越大，懷裏的孩卻越來越涼，謝景珩強忍著自己的咳嗽，收手臂，眼底著眼前一片火焰，深吸一口氣咬牙猛地衝出去。

    晚晚！

    等我！

    晚晚你看，你不是一個人，意糾纏住兩個，也自然會將他們生死捆綁。

    第一次遇見你的那天晚霞，很好看，你一字一句說出的喜歡，我也都記著，我們的意不會夭折，就算早死在了今天，也算是我們兩個淋漓破碎的一生有了圓滿。

    從火裏穿過，謝景珩的鞋子已經被燒掉，子燃燒到大帶著火焰，他背上的火刺激著人不斷往前不敢有毫停歇。

    餘下的路程謝景珩不再看懷裏人，他猛地往前衝，實在顧不上有沒有燒到薑晚。

    終於，在他以為自己無法忍得耐得得的時候，謝景珩跑出來了。

    帶著一火焰的男人腳步虛浮踉蹌，上滿是黑的煙灰和燒傷的碎片，餘火仍舊在燒著，謝景珩第一時間查看薑晚，發現因為在跑的過程中胳膊出來，燒傷了一片。

    將孩放在地上，謝景珩躺地上開始打滾撲滅火。

    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他這時候才覺得無比自由和好，謝景珩躺下跟薑晚並排靠著，看見對方雪白的小臉被煙灰熏得黑了一片，眼淚混著笑意一並出來。

    “哈哈哈哈，出來了——唔咳咳咳——”

    咳嗽也擋不住笑意，謝景珩回頭著燒了火海的樓層，隻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出來了，帶著晚晚出來了。

    這麽想著謝景珩爬起來撲到薑晚邊，出手一下一下拭著薑晚臉上的灰，卻沒想到自己的手更黑，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