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對付我？”

季老子僵，目幽幽地看著他。

他說的不是疑問語氣，分明是肯定的語氣。

季廷煜看著他，角微扯，“是，您做的那些事，我基本已經掌握證據了。”

季老慢慢起，上了年紀，個子沒年輕時那麼堅，可依然也能在他上看出他年輕時是怎樣厲害的大人。

那種氣質和氣勢是不會隨著年齡的改變而改變的。

“我自認為對你不錯，一直青睞有加，也有意將整個季家托付給你，我實在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待苦心栽培你的父親！”

“您真的要苦心栽培我嗎？”

季廷煜輕飄飄地問，“那季承禮為什麼回國？您又為什麼如此縱容他？您明知道他之前差點害了我，卻一直替他遮掩，這就是您苦心栽培我的方式嗎？”

“他是你弟弟！”

季老的聲音微，“你明知道他是你弟弟。”

季廷煜譏誚地勾，“他不是我弟弟，他是你犯罪的罪證，你恨不得消滅他，卻又滅不掉，只能任他予予求。”

“你！”

“事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您又何必假惺惺呢？”

“季廷煜！”

“我母親的昏迷也有您的一份功勞吧？”

“什麼？”

季老形一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懷疑我？”

“難道不是嗎？”

季廷煜輕笑道，“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已經掌握了證據，您又何必跟我在這演戲呢。”

季老的臉倏地繃，“看來你現在對我是恨之骨了。”

“談不上，您畢竟是我父親。”

季老看著他冰冷的臉，問道，“你想怎麼做？”

“該怎麼做，怎麼做。”

季老的雙眸驚愕睜大，“你敢！”

“我現在沒什麼不敢的，您也該為您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季廷煜說這話時幾乎是面無表的。

季老了解他這個兒子，打定了主意是絕對不會松口的。

看來他現在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從醫院離開，季老和朱歆禾坐在后座。

車廂很安靜，沒人開口打破這沉靜。

半晌，到底是季老先開口，“我以為你會留下來。”

“我倒是想，阿煜不同意。”

朱歆禾的口吻淡淡的，好像這次回來以后，對他就不像從前那般熱和認真了。

只是他早沒有發現。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

說不清。

季老說，“你都知道什麼？”

朱歆禾的倏地一僵，轉頭看著他，“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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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阿煜都說了，你也沒必要跟我再裝下去了。”

朱歆禾的心神微，似乎在考慮他的話是真是假。

季老知道仍舊不放心。

“阿煜是決心不放過我了，他不愧是你的兒子，要為你討回公道。”

季老的話讓朱歆禾片刻微怔。

接著輕笑一聲，“阿煜是我一手帶大，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我的兒子。”

“我這麼多年對阿煜的栽培，難道什麼都不算嗎？”

朱歆禾看著他，角的笑容諷刺，“你栽培阿煜是什麼目的，還用我提醒你嗎？”

“有些時候，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也能給彼此留一個面。”

“不管你信不信，我在下定某種決心的時候也是痛苦的。”

季老輕輕嘆氣，眼神里著痛，“我這輩子都不由己，可惜沒人能懂我，更沒人能懂這盛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為有我撐著，我的不如意和困難，又有幾個人懂？”

他看向朱歆禾的臉，曾經這人艷絕北城名家，他也是真心娶。

但是在高位，他不能整日想著小家小。

他要為著整個家族著想。

盡管事到如今，他也不怪季廷煜和朱歆禾太過絕。

他只怪自己因為一時的葬送了許多人的生命。

季老發現直到此刻，他的心境也遠比自己想的要平和。

季家老宅。

朱歆禾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晚和季老在車里的談話。

的心里還是千瘡百孔的疼。

對老爺子是認真的，不管是為錢還是為權，還是為著自己以后的脈。

總之，是打算和他把日子過下去的。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事就朝著這樣一個死局發展下去了。

他要對兒子手，這了的底線。

想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原諒他了。

夜半。

突然發一聲雷鳴。

朱歆禾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來傭人，問道，“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您要吃點安神的藥嗎？”

從回到老宅開始，幾乎每晚做噩夢。

傭人都搬到隔壁伺候了。

朱歆禾搖搖頭，“不用了。”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突然想到什麼，掀開被子，“扶我起來，去，把我椅拿來。”

“您要去哪？”

“去主屋。”

傭人愣了一下。

自從朱歆禾回到老宅，就一直沒有回過主屋，只說每次去，回來就睡不著。

時間久了，季老也不再派人來。

就一直住在季廷煜之前住的小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