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延結婚那年,阮知秋還在念大學。
印象中,隻記得全家大大辦了近一個月。累得人仰馬翻之後才算結束。
但這一次,似乎覺得沒費什麽功夫。
婚禮定在來年五月。
滿月宴過後,阮睢安懶得來回折騰,聲稱等表妹婚禮過後再回黎。
這一待就待出事了,被阮天明直接安排了任務。作為阮知秋這場婚禮娘家的對接人,阮睢安幾乎天天到林氏頂樓報到。
昨天剛把阮家接親的規矩寫了一整張word給林易舟,今天又被老爺子差來羅列婚宴賓客名單。
大家大族辦這些,需得提前準備,不能出一點岔子。
“你說老爺子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妹妹來做這些,到底誰結婚啊?”
辦公桌後的人神淡淡,“大概是因為你有空。”
打電話和各路親戚明確了賓客名單,順便按長親疏排好婚宴座位後,阮睢安在沙發上躺了個大字。
“你們再不完婚,我就要累死了。早知道當時直接回黎算了。”
林易舟看了眼腕上的表,拿了外套起出辦公室。
“妹夫,去哪啊!”
“接人。”
-
瀾雲公館在城東。相比住在霧山公寓,阮知秋上班遠了不。
但好像也不是那麽在乎距離。
搬過去的第一天開始,林易舟便自告勇來接上下班。本以為隻是找司機跑一趟,誰知回回都見他遣走司機,親自開車來。
今天一上車,阮知秋便瞥見了後座上的購袋。
林易舟不但熱衷於接送,不知怎的還熱衷於做飯,以至於被養得越來越叼。
好幾次和江鳶們聚餐,新開的幾家餐廳,吃著都索然無味。
“不如家裏的男人做得好吃。”
兩劍客立時暴跳如雷。
“早說他是個心機男!一個總裁,一天天的做什麽飯。這是要故意把你困在家裏!”
……
關上車門後,阮知秋抻了抻,係上安全帶。
“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睢安都跟我抱怨了好幾次了,說老爺子榨他。”
下樓走得太快,頭發落了兩簇,擋在白皙的側臉上。
發車子前,林易舟抬手將掉落的頭發挽到耳後,“有。”
“回家看看喜歡什麽風格的場地。我找了一些,你選一選。”
“周末我請了設計師到家裏,想要什麽婚紗款式跟可以跟團隊通。”
阮知秋笑了聲,“難怪睢安嚷嚷著要回黎。”
今天下班早,距離晚餐還有段時間。
書房裏,林易舟把抱到上,一起坐在桌前瀏覽電腦上的畫冊。
“這個花園不錯。”指了指。
“嗯,那選花園?”
“等下!草坪也不錯……”
轉頭看向後的男人。
需要看電腦時會戴一副銀邊眼鏡,五更顯疏淡。看向時的眸多,如一汪深潭。
臉紅了紅,輕咳一聲,“你給我選擇的範圍是不是太大了?”
林易舟輕笑,“還好。”
給的必須是最好的,但這個“最好”實在難以界定。不如給選“最喜歡的”。
才翻幾頁,就打了退堂鼓。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去做飯嗎?”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頸。男人視線下移,過上領口看到大片雪白。
“了?”
“是不……”
男人抬手將筆記本屏幕合上,“那就先做/你。”
書房落地窗的單層玻璃,不止一次為他們墮事的幫兇。
文件被掃落。
他單手擋在和書桌中間。
書房裏沒有開燈,暮過落地窗揮灑,落在他被濃重沾染的眸裏。
……
-
農曆九月二十一。
霜降,宜嫁娶。
空明月朗,草結清霜。秋天最後一個節氣裏,他們約定去領證。
這些日子阮知秋特別嗜睡,似要將過去失眠時期落下的覺都補回來。每回需得等林易舟做完早飯,才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
今天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男人早已經洗漱完畢。
趕坐起來,看了眼床頭櫃上的表,“哎呀,怎麽不我。”
林易舟走過來,捧著的臉親了一口,“來得及。”
神篤定自若。
要不是後來看到在他手裏怎麽也扣不上的袖扣,或許還真信了,隻有一人在張。
化完妝,阮知秋換上一條白連。頸間是今年生日時,他送的藍星項鏈。
臨出門前,在穿鏡裏看了眼同樣穿了白襯衫的林易舟。
時間過得既快又慢。
眼圈有點泛紅。半年前的怎麽會想到,今天會和他站在這裏。
被側的男人輕笑著攬懷裏,拍了拍的背。
“不準哭。妝哭花了,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從取號到登記,再到拿紅本,一共也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走出民政局時,阮知秋盯著結婚證上的照片看了好久。
照片中,兩人眼神都很溫。白上穿在上,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林易舟口中的“來日方長”,此刻已經真實存在了。
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從錢包裏拿出一個卡套,遞給側同樣在發怔的男人。
“喏。送你的新婚禮。”
白皙漂亮的臉上著狡黠笑意。
“什麽?”他收了紅本,手來接。
阮知秋笑著先往停車場走,“打開看看唄。”
摘了深藍卡套,一張舊照片落在男人掌心裏。
他攬著孩的肩膀並肩而立。這是他們第一張合照,他曾在書桌上放了六年。
被從相框裏取走後,並沒有如所說“已經扔了”。
深秋時節,梧桐葉紛紛掉落。吸鼻腔的空氣帶了涼意。
淺淡的眸裏含了笑意。林易舟快走幾步追上前麵的人,拉過的手。
“老婆,這夫妻共同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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