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伯登山，泯然眾人【新年快樂】

老君山。

換了白儒生袍的李素，站在山腳下，瞧著這座並不算多高的老君山，輕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臭小子，這種時候再恭維，顯得太刻意了，直接登山即可。」香繡的傳音，在李素耳畔響起。

「這種時候？」李素笑而不語，輕輕了下袂，沿著一條石階山道，大步而上。

「百丈，有一碑型界石，你在那裏停一下。」香繡的傳音再次響起，「那塊界石中蘊含一種靈陣，能讓老劍仙提前探知你的年紀和境界。」

「界石…」李素抬眼去，山道百丈的山壁前，看到了一塊足有一丈高的青石碑，走近后，發現石碑上有四列大字：

難！難！難！

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閑。

不遇至人傳妙法。

水中撈月空空空。

李素站在這塊碑型界石前，盯著這四列飄逸的大字，默默誦讀，覺，最後一句不怎麼押韻。

「不遇至人傳妙法，水中撈月…終無緣。」李素滿意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改了這三個字，堪稱神來之筆，一下子就押韻了。

在暗中的香綉，抬頭向山頂，眼裏閃過一抹異。

「憶齡比骨齡大？」聽到了山頂老君觀里劍明的詫異之音。

想了想，香綉看向李素，傳音道：「小子，這塊界石，不僅能檢測骨齡，還能檢測憶齡。

你的骨齡和憶齡好像並不一致。」

「骨齡、憶齡？」李素眨了下眼。

「骨齡看的是你的真實年齡，憶齡看的是你的記憶年齡。」香綉傳音解釋一句。

李素一顆心跳的稍稍快了些許。

作為擁有前世記憶的穿越者，自己的骨齡和憶齡只怕是不匹配的。

「有趣。」

李素笑了聲，繼續登山而上。

「看來，他自己明白怎麼回事…」香綉若有所思。

山頂上。

不年輕天驕，都跟著劍明一同走出老君觀，他們很好奇，究竟是誰的憶齡比骨齡還大。

「諸位無需下階，小道一人迎接貴客即可。」劍明微笑說了句，便快步走山道石階。

來自各地的一眾天驕們面面相覷間，都止住了腳步。

同樣為客，他們自然不會主下山，去迎接其他客人。

「是他！」虯髯大漢雙眸綻，看到了來人的模樣。

半山腰的石階上，李素微微抬頭，也看到了一眾年輕的江湖客。

「還有人啊。」李素臉上出如沐春風的微笑，繼續登階而上。

他的速度看似不疾不徐，實則十分的快，在臨近山頂二百丈時，遇到了下山迎接他的劍明。

「您是伯公子？」劍明好奇問道，雖是在問，心裏卻已確定答案……他見過李素的通緝畫像。

李素邊走邊說道：「是我，道友是老劍仙的弟子？」

劍明笑著搖了搖頭，「小道劍明，是我家老爺的座下子，弟子之稱可不敢當。」

「子？」李素眉梢輕挑，瞧了眼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劍明，「你知道子和弟子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什麼？」劍明好奇。

「你今年多大了？」李素問道。

「十二歲。」劍明如實說道。

「子和弟子最大的區別在於，弟子可以一直留在師父邊，繼承師父的一切。」李素低聲道，「而子，只要過了十六歲或者十八歲，可能就要離開了。

子嘛，年紀大了怎麼還能再當子呢？」

「這……」劍明臉上浮現幾分蒼白。

山頂上，一眾天驕們，都有著相當的耳力，李素、劍明的對話，他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的臉，顯得十分古怪。

老君觀，老君大殿裏。

一眾年過三十的賓客聚集在此。

老劍仙坐在大殿最深，面微笑，跟周圍人談著。

忽然之間，席次距離老劍仙最近的十餘人臉上都流出了幾分古怪。

這十餘人，擁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的實力，足夠的強，強到有資格跟老劍仙把酒言歡，強到足以知到山路上的況。

「這位小友倒是有趣。」老劍仙拂須呵笑。

眾人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卻都認可了李素的話。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來參加老劍仙的壽誕了，十年前遇到的子，都已離開了老君山。

山道上。

「所以，你知道作為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李素繼續提點。

「什麼？」劍明眼地看著李素。

李素邊走邊說道：「讀書。」

「讀書？」劍明睜大了眼睛。

李素低聲道：「讀老劍仙珍藏的道家典籍，讀老劍仙珍藏的各種籍，讀老劍仙的丹方、劍譜…

趁著現在你還是子，傾盡所能，把老君山上的一切，都讀一遍。」

劍明眸閃了閃，嘀咕道：「我就一子，哪有資格去讀老爺的收藏？」

「你這樣想就不對了。」李素瞧了眼劍明，「就是因為你是子，你在這老君山裏，才能想讀什麼就讀什麼，老劍仙看過的典籍，你幫他收起來時，你拿著讀幾遍，老劍仙還能阻止不？」

「這……不太好吧？」劍明猶豫。

「確實不太好。」李素點了點頭，「那你這樣，等到你幫他收拾典籍時，你直接問他，能不能讓你看看。」

「啊這……」劍明睜大了眼睛，一顆心跳的快了起來。

「你主開口，才有機會。」李素說道，「你只要開口了，老劍仙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這怎麼開口？」劍明嘀咕。

「想要功，就要張得開，邁得開。」李素悠悠道，「在你十六歲之前，能做老劍仙的子，這是你的奇遇，你能抓到多，主要就看你臉皮夠不夠厚。

你臉皮夠厚，主開口，老劍仙可能還會認為你這是開竅了呢…」

「……」

劍明低著腦袋，臉頰有點發紅，一雙眼眸閃不定。

「機會，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李素抬眸，「如果你什麼都不做，將來就會跟他們一樣，泯然眾人矣。」

站在山頂的一眾天驕：「？？？」

劍明眨了下眼，心想著要是能夠泯然在這些人里，倒也不錯。

「諸位別介意。」登上山頂，李素瞧著一眾天驕們，微笑解釋道，「我剛剛說的話，是泛指，並未針對諸位任何一人。」

「解釋就是掩飾。」虯髯大漢輕哼道。

「也是。」李素點了點頭，而後不再多說，直接走向周伏天、溫讀、端木從良三人。

「這人……」眾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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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道友們新年快樂，這一章是三百六十六章，正好是新年第一章，祝每一位道友，在二四年都能心想事，各個都能擁有伯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