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天書傳承，玉泉泉眼

這是一座絕對黑暗的地下宮殿。

李素跟在趙玉鼎後，眼中所見，皆是黑暗。

甚至，一進天書殿，他連前趙玉鼎的影都已看不到，只能聽聲辨位，每一步都準地踩在趙玉鼎走過的腳印上。

走過約有十丈平坦的道路，腳下出現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待來到石階最低，李素眼中浮現一抹金的氤氳亮，初看之時，這抹氤氳亮只有米粒大小。

等到跟著趙玉鼎走近，黑暗漸變稀薄。

米粒大小的金靈氳芒，也徹底顯本來面目。

像是突兀間變大，又似一直這般大…

這是一座暗金的椅子，椅上散發著氤氳的亮，不斷驅散著周圍的黑暗。

「坐上去。」趙玉鼎停下腳步，輕聲吩咐道。

「哦。」

李素聞言照坐。

下一瞬間。

眼中所見一切，瞬間天翻地覆。

黑暗然無存，金的芒閃耀在整座地下宮殿。

一剎那間。

李素看清了一切。

這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四面八方，是一層層書架，呈現太極八卦分佈。

「這是淵椅。」趙玉鼎輕聲道。

「淵椅？」李素看向趙玉鼎。

「潛龍出淵的淵。」趙玉鼎言簡意賅。

「潛龍出淵…」李素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之，他抬頭向上空。

坐在這張淵椅之上，他看清了周圍之景，可當仰上空之時，卻發現正上空似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他的目止於丈高。

這讓他有一種正於深淵的錯覺。

「潛龍出淵…」李素輕語，心中有了更深刻的悟。

「這是一張特殊的椅子，代表著金鱗門的一項傳承。」趙玉鼎輕聲道，「為師曾跟你說過，金鱗門有一本天書。」

「不日天書？」李素看向趙玉鼎。

「不日…」趙玉鼎一頓，瞥了眼李素，「『不日』，指的應該是時間吧？」

「我想也是的。」李素連忙點頭。

不日天書，讓他有一種即將要修鍊【葵花寶典】、【辟邪劍譜】的覺。

趙玉鼎拂須，說道：「想要獲得這裏的天書傳承，必須要先擁有世間強橫無二的魄才行。」

李素眨了下眼，說道：「我記得師尊之前說過，金鱗門有一種終極淬之法。」

趙玉鼎抬頭，向上空的黑暗。

「師尊，我記得很清楚，您當時提及天書和終極淬之法，是兩碼事。」李素幽幽盯著趙玉鼎，心裏泛起了幾分不妙的預。

「終極淬之法的上半部，在玉泉山裏；下半部，在天書里。」趙玉鼎輕聲道，「這三年裏，你要憑藉上半部終極淬之法，淬鍊出能擊破上方黑暗的魄，獲取天書傳承，進而獲得下半部終極淬之法。」

「你似乎還說過，修鍊合擊之技，也需要我擁有最強的魄？」李素沉道。

「不錯。」趙玉鼎點頭，說道，「你是最重要的基，你們七人的合擊之技，最終能有多強，取決於你的魄有多強橫。」

「難怪你們都說金鱗門是最適合我的。」李素輕語，心裏泛起了幾分期待。

他很魄不斷變強的過程，更加期待跟那六位師姐一起修鍊合擊之技的日子。

「希六位師姐，不會因為我而爭風吃醋啊。」李素在心裏默默想著，角不自地出了些許弧度。

趙玉鼎拂須，輕笑道：「如果你能獲得天書傳承，那你將是古往今來金鱗門第二人。」

「第二？」李素瞧著趙玉鼎，「誰是第一？」

剛問完，他就頓住了。

誰是第一？這還用問？

自然是創造出天書傳承的那人。

「第一人自然是咱們的祖師爺。」趙玉鼎悠悠道，「要是沒有他，可就沒有咱們金鱗門，更不要談金鱗門第幾了。」

「祖師爺……咱們祖師爺，是個怎樣的人？」李素好奇問道。

「關於祖師爺，並未流傳下來多事跡，為師的師尊倒是跟為師講過一個關於祖師爺的小故事。」趙玉鼎沉道。

「小故事？」李素看著趙玉鼎，眼裏閃著好奇。

「咱們祖師爺，剛來玉泉山創建金鱗門時，曾在山腳下，撿到一頭傷的小鹿。」趙玉鼎輕聲道，「或是小鹿長得極為好看，祖師爺心憐之，將之收養在邊。

當時，玉泉山因為有玉泉的存在，山中存有許多猛，有些甚至已經。

當時的祖師爺，應該是個道士，他並未對山中猛趕盡殺絕，而是講究順其自然。

山中猛是能夠到祖師爺的強大的，它們十分識趣地跟祖師爺和平相。

小鹿是祖師爺的寵，山中猛們懾於祖師爺的強大威勢，自然不敢對小鹿生出非分之想。

可猛就是猛，弱強食，天經地義。

它們看向小鹿的目，時常顯得十分兇狠貪婪。

關於這一點，小鹿自然是毫無察覺，有祖師爺當靠山，它在玉泉山中的生活，可謂是如魚得水。

猛們不敢襲擊小鹿，這使得小鹿的膽子自然而然地變大了些，它竟敢跟猛們同行，玩耍，乃至跟猛們一同在溪邊飲水。

祖師爺見此，也大欣，認為猛亦可馴。

大概就這樣過了三年，祖師爺好像是為了招收弟子，悄然離開了玉泉山。

這三年的時間，小鹿早已跟猛們打一片，祖師爺的離開，剛開始，對它毫無影響。

直到它走出玉泉山。」

講到這裏，趙玉鼎抬眼看向李素，「你猜，小鹿走出玉泉山，遇到了什麼？」

李素沉默半晌，說道：「遇到了其它猛，其它猛不識祖師爺，沒把小鹿當回事，直接一口吞了。」

「咦？江左跟你講過這故事？」趙玉鼎詫異。

「沒有。」李素搖了搖頭。

趙玉鼎拂須，笑道：「那你倒是真聰明？」

「呵呵~。」李素乾笑一聲，低聲問道，「咱們祖師爺，是姓柳嗎？」

「姓柳？為何會這樣問？」趙玉鼎不解。

「沒什麼。」李素搖了搖頭，心說肯定是巧合。

這位師尊剛剛講述的故事，跟柳宗元所著的【三戒.臨江之麋】，很是相像。

「祖師爺的姓氏，以後你或許能從那本天書里得到答案。」趙玉鼎悠悠說道。

「天書嗎？」李素抬眼，心中期待愈濃。

又談了幾句閑話，趙玉鼎開始為李素介紹這座天書殿。

周圍一層層書架里，算是金鱗門的底蘊之一…包含各種玄功心法、百家典籍、神鬼異志等。

包羅萬象。

這是自金鱗門創建以來，歷代金鱗門弟子的收藏。

「這裏的典籍、籍，你想看什麼都可以。」趙玉鼎輕聲道，「不過，如果選中武學，想要修鍊，就需要慎重些。

你師爺曾跟為師講過一個小故事，他說修鍊一道，就如同鑄劍，你看過的各種籍，是各種鐵料。

你想要鑄造一柄利劍，不是說用的鐵料越多，利劍就能越鋒利。

鑄利劍，在不再多。」

「重劍無鋒，亦有威能。」李素沉道，其實，在很早之前，他就思考過，在修鍊一道，是該專修一門神功好，還是學遍天下各種神功籍好。

他曾詢問過老左，老左當時的回答，令他記憶深刻：

「神功？你連一本正經的淬功法都沒有，還想修鍊神功？」

「有什麼，你就修什麼，你有那個資格挑三揀四？」

當時，李素只有乾笑以對。

而今，他可以悠然回答：「天下武學，盡我手，我想學什麼，就可以學什麼。」

只可惜，時過境遷。

趙玉鼎詫異，瞧了眼李素，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鑄造一柄重劍，確實需要更多的鐵料才行。」

「弟子明白師尊所說的道理。」李素輕聲道，「弟子的修鍊，會有主次之分，同時還會專修幾種底牌，以防不測。」

關於修鍊，他想過太多事了。

在他看來，無論修鍊什麼，都需要留幾手底牌，以防不時之需。

同時，修鍊一定要達到極致，決不可存有『差不多』的心理。

真正強者之間的對決，通常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你有想法就好。」趙玉鼎點頭，沉道，「每隔三個月，為師會在七星湖那邊，授課一次。

平時的時候，你若心有疑，也可以去那邊找為師。

在咱們金鱗門，講究自學才，為師只負責引導，不會過多干預你們的修鍊。

這座天書殿裏的書冊，包羅萬象，足以讓你們在各自擅長的領域，達到最佳。」

「只是達到最佳，可還不夠。」李素輕語，第一境的修鍊，他接連打破極限，寂極境升華，進而再次打破極限，進行極境升華，如此周而復始，才鑄造出了他最強的初境基。

在其他境界的修鍊，他有著相當大的野心，可不甘心僅僅是傳統意義上的最佳。

他要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如果每一境都有記錄，那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記錄，並且將這記錄，拔高到令後世人仰不及的高度。

「這是自然。」趙玉鼎微笑，低聲道，「說句不見外的話，咱們金鱗門弟子，各個天賦異稟，註定能在各自擅長的領域，獨佔鰲頭。」

「……」

李素站起，輕舒一口氣，他眼裏的期待之越發濃郁。

待走下淵椅，周圍一切再次恢復黑暗。

這很神奇。

在李素眼中，卻已變得十分尋常。

師徒兩人沒有過多停留，一同離開了天書殿，徑直來到玉泉外。

「這裏是玉泉泉眼所在之地。」趙玉鼎一邊走進玉泉，一邊為李素介紹道。

「玉泉泉眼…」李素眼睛發亮，默默跟在趙玉鼎側。

「對了，武氏兄妹都在玉泉山，為師答應了大師兄，幫他調教一下武風雲。」趙玉鼎輕聲道。

聞言，李素眉頭微擰，抬眼向深，「他們應該沒在這裏吧？」

「沒。」趙玉鼎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武風雲正在闖金剛傀儡陣，為師在那邊給他準備好了靈泉水。

至於武瑤那妮子，在你四師姐那邊呢。」

「這樣啊。」李素放下心來。

「怎麼？你不喜歡們姐弟倆？」趙玉鼎瞧了眼李素。

說話間，師徒兩人已經來到了玉泉最深。

李素看到了一方由青玉石打造的圓池，圓池裏有一汪著金芒的清水。

圓池底部，一片金黃。

「談不上喜不喜歡。」李素一邊目灼灼地盯著這座圓池，一邊隨口說道，「我只是不太喜歡，和別的男人泡同一座泉眼。」

趙玉鼎拂須不語，心說古往今來，歷代金鱗門的男先賢們，估計都在這裏面泡過澡。

暗暗搖了搖頭，他瞧向玉泉泉眼，「這裏就是玉泉，這座泉眼，是咱們金鱗門最重要的修鍊資源。」

「唔……有使用次數限制嗎？」李素看向趙玉鼎，沉問道。

趙玉鼎笑道：「泡第一次，玉泉水能夠提高你的修鍊資質；泡第二次、第三次，效果會銳減。

泡的次數更多了，這玉泉水就只能算是一種靈氣吧。」

李素聽懂了。

初次能夠提高修鍊資質，待有抗藥之後，那這玉泉水，就只能當做普通的修鍊資源來使用了。

「我參加第一關考核的時候，獲得的那點玉泉水…那應該不算是我的第一次吧？」想起這茬，李素有點張了。

「自然不算。」趙玉鼎呵笑，瞧向玉泉泉眼，「這裏面，另有奇遇，若跟你有緣，你就好好把握。」

「另有奇遇？」李素眨了下眼。

「終極淬之法的上半部，就在這奇遇里。」趙玉鼎悠悠說道。

「我都拜你為師了，就不能直接把奇遇給我嗎？」李素吐槽，有點無語。

「……」

趙玉鼎一時無言。

跳進去就有的奇遇，還能再怎麼直接呢？

再說，你喊師尊，也沒見你磕拜師頭啊。

趙玉鼎心裏腹誹，面上微笑道：

「你在這邊多看看吧。」

「哦。」李素倒也沒多吐槽，他很清楚，既然這位師尊說了這裏另有奇遇等著他，那這奇遇絕對跑不了。

又代兩句，趙玉鼎沒再多說，轉離開了玉泉。

七個弟子都已經就位，接下來他需要為這七位弟子修鍊合擊之技做些準備了。

走出玉泉，趙玉鼎抬頭，向天穹，眼眸變得稍顯深邃：

「師尊，你的憾，弟子一定會幫你完。」

「伯這一代，龍門必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