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年輕和尚平淡道,“室有床,施主可以在里面安心休息一夜。”
見他要往外走,阿奴三兩步追上去:“回來,你要去哪?”
“天已黑,貧僧再在室逗留,恐影響施主清譽。”年輕和尚道,“貧僧會在外面打坐,施主不必擔憂。”
“在外面打坐?!”
阿奴推開門,外面不知何時下了雨,嘩啦啦的雨水伴著風灌了進來。
春日的雨,冷得人直哆嗦,連兩個侍衛都不知去哪里避雨了。
他們也知道,這樣惡劣的天氣,沒有人能下山。
年輕和尚大步進雨里,找了塊突起的石頭,開始閉目打坐。
“我說你瘋了吧。”阿奴沖他喊,“你要想避嫌,在外廳打坐一夜不就行了,非要出去淋雨?!”
年輕和尚的裳瞬間被春雨淋得,但他紋不,只默默撥弄著佛珠。
“不夠的。”他說道,“這四周無人,若我在外廳打坐,誰能證明我從未進過室?唯有坐在雨里,讓上天為我正名。”
“你……”阿奴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死板的蠢和尚!”
不過才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躺到床上,來回翻了好幾個。
……
此時,山腳下。
“阿彌、宋彧!”陸笑兮從阿彌手中接過傘,一路小跑下來,坐到了馬車里。
宋彧正在里面等著。
“你怎麼樣?”他一見到,就猛地抓住了的肩膀,然后匆忙放開,移開目。
陸笑兮往后退了退,以免雨水沾到他上:“你怎麼親自來了?讓阿彌帶兩個人來就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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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宋彧遞給水珠的帕子,吩咐阿彌駕駛馬車。
“你派人送信給你爹娘,他們第一時間就來找我了。”他告訴陸笑兮,“我即刻趕馬車過來,所幸今夜雨下得遲了些,要是再早點,都不知道怎麼把你從山上接下來!”
他一改平日的沉穩冷靜,語速飛快,又著急,說話顛三倒四。
剛才的雨那麼大,如果可以,他真想沖進山里,把的陸笑兮背出來。
可他做不到,只能一個人守在馬車里,心急如焚。
明明就兩刻鐘的時間,他像是過了兩年!
這是他頭一次恨自己的恨得這樣厲害!
“我很好,很好。你不要擔心。”陸笑兮看他著急的樣子反而笑起來。
原本所有的擔憂和焦慮在看到宋彧的那一刻一掃而。
“還是我聰明吧?山上沒有野馬,我聽到馬兒嘶鳴的聲音就知道有人來接我了,于是找了個借口出來,就撞見阿奴了。告訴我你在山下等我,我便找來了。”陸笑兮說道。
“幸虧你聰慧。”宋彧道,“若是再耽誤一刻,我都不敢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問。
陸笑兮便從頭開始講,把安平長公主下請柬、邀約爬山,罰祈福的事一一講了,當然也沒有掉安平長公主晦的說看上了宋彧這件事。
“這事兒可都怪你。”陸笑兮故意道,“要不是你長得太俊,被看上了,也不會來為難我。”
宋彧卻眉頭蹙:“這件事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安平長公主平日行事叛逆乖張,經常做出常人不能理解之事,但如此大費周章,應該不止只是想懲罰你,還會有別的目的。”
“那阿奴呢,你怎麼想到帶過來?”陸笑兮又問。
是真沒想到宋彧會把跟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子帶出來,即便替換了下來,明日該被傳流言蜚語,還是會被傳啊。
宋彧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回頭低聲道:“你以為我們離開,長公主完全不知麼?”
陸笑兮一愣:“你的意思是……”
“若你今夜不走,會告知天下你和一名和尚單獨過了一夜。”宋彧解釋,“若你今夜走了,明日一早就會治你的大不敬之罪,后者的罪名遠大于前者,所以無論如何,阿奴都必須頂替你留在那里。”
陸笑兮有點聽懵了:“那和我自己留在那里有什麼不同?”
“不同的點在于,的手下今晚就會向匯報你離開了,明天會做好治你大不敬罪的準備。”宋彧道,“若是大不敬之罪沒治,再說你行為不端就有些牽強了。”
“原來如此。”陸笑兮恍然大悟。
這宋彧,事考慮的也太周到了吧。
“阿奴怎麼會這麼配合我們?”想想又問。
“我承諾這件事辦妥了,就放自由。”宋彧道,“但這件事沒和你商量……”
“沒事沒事。”陸笑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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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他,“要是我,我也會這麼給承諾的。”
宋彧點點頭,沒再說其他。
馬車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宋彧一直別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果然半晌后他又開口:“如果不出我所料,明日一早安平長公主就會去你家興師問罪,所以你今晚不能回家,你今晚,你今晚就……”
他“就”了半天,又道:“客棧是一個選擇,但現在太晚了,住客棧太明顯,不如,不如……”
他又半天沒憋出來。
陸笑兮見他遲疑的樣子,自己反應過來。
“去你家?”
宋彧立刻別開目:“權宜之計,你不愿也正常,我再想別的辦法。”
“這有什麼不愿意的。”陸笑兮笑道,“我這輩……咳,還沒見過你的住呢。”
“那就這麼定下了。”宋彧飛快的說。
“嗯,好……啊,啊嚏!”陸笑兮一個沒控制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宋彧又趕忙從后取出包袱,里面裝了從阿奴那里帶來的幾條白衫。
“是我之過,忘記你衫還是的了!”他把衫遞給陸笑兮,“快換上干裳,否則會涼的。”
陸笑兮卻是滿不在意:“沒事兒,到了你家再換吧。”
“不可,起碼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到。”宋彧罕見的對陸笑兮強了一回。
“那,那我就在馬車里換啦?”陸笑兮接過子,言笑晏晏的看著他。
宋彧反應過來,臉上一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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