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笳直接轉過,不去看他。
秦淮只能無奈道:「我很快就回來。」
然後轉快步離去。
聽到他毫不留地離開的聲音,蘭清笳都傻了。
他他他,他當真就這麼走了?就找了個爛得沒邊的理由,然後把扔在了這裏?
蘭清笳又是氣得一陣肝疼,氣著氣著,眼眶都不住紅了。
抬腳,狠狠地踢在甲板上。
一時力道沒控制住,頓時疼得嗷地出聲來。
藉著那疼意,原本還憋著的眼淚一下就憋不住,嘩嘩地淌了下來。
「狗男人,臭男人!去死吧!」
一邊哭一邊罵,越罵就越忍不住哭,罵得起勁,也哭得起勁,兇,又可憐。
很快,的臉上就已經糊滿了淚,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沒人敢來打擾,自然也沒人來安,的委屈就更泛濫了。
正哭得投,後就突然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那人走到了的後,站定,輕聲開口,「笳兒,你回頭看看。」
蘭清笳自然是沒有理會,他讓回頭就回頭,自己還有沒有面子了!
更何況,還在生氣呢!
然而,一雙手卻直接了過來,直接將的扭了過去,與他直面。
蘭清笳本掙扎,但是在看到那張臉上戴著的面時,不愣住。
眼前這人,不是師父是誰?
「師,師父?你怎麼會在這裏?」
秦淮在扮演淮南王與玄機公子時,用的是不同的聲音。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通過控制腔發聲的方法來控制自己的聲音,這並不難。
之前他都刻意變聲,但這次他沒有。
他著道:「你看看我是誰。」
蘭清笳方才哭得一一的,耳朵也有點嗡嗡的,加上秦淮的聲音有點輕,這就讓沒有在第一時間分辨出秦淮的聲音。
秦淮抬手,就要摘下自己的面,但是還沒來得及完這個作,蘭清笳就「哇」地一下哭了出聲。
的這一聲,起勢驚人,秦淮的作瞬間一僵。
果然,他就知道,這件事揭開之後,的反應一定會很激烈。
秦淮心中預演過很多次,但是真正事到臨頭,看到眼淚汪汪的樣子,他還是一陣手忙腳。
「笳兒,你別哭,我……」
「哇嗚嗚,師父,秦淮欺負我,您要替我做主啊!」
秦淮的話頭被截住,頓了頓,消化了一下這話的意思,他的神頓時僵住。
這是,沒有聽出他的聲音,沒有認出他來?
這,這讓他怎麼開口告訴自己就是口中那個欺負了的人?
秦淮張了張,最後也只能著頭皮問,「怎,怎麼了?」
蘭清笳一番痛哭流涕,「他是個大騙子,有事瞞著我!」
秦淮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
蘭清笳緒激,就沒聽他說完,「如果只是尋常小事也就罷了,可是他瞞著我的顯然是一件大事!
最最過分的是,他對我蓄意瞞,卻沒瞞著江星若!
你都不知道方才江星若到我面前挑釁的時候,我心裏究竟有多難,有多無地自容!
那種覺,就好像他們才是最親近的人,而我就是個鳩佔鵲巢的外人……」
秦淮聞言,面又不住微微一變,眼中也微微閃過一縷幽芒。
江星若果然是個不省心的攪事!
但現在卻不是追究江星若的時候,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個尷尬的局面扭轉回來。
他換上這裳,不是為了扮演玄機公子聽哭訴的,他是來負荊請罪的啊。
接下來要怎樣才能流暢自如地把這場戲唱下去?
捋一捋,讓他好生捋一捋……
他輕咳一聲,開口道:「為師覺得,江星若居心叵測,心不正,在你面前說那些話,想來就是故意挑撥。
你若是當真因此信了的話,為此誤會了淮南王,那才是中了的圈套。」
蘭清笳吸了吸鼻子,「我當然知道,可,可是,他就是有瞞著我,而且還是個了不得的大!
就算江星若的確是居心叵測,蓄意挑撥,但如果他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江星若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啊!」
秦淮默了默,片刻,他道:「那你不妨先聽聽他怎麼解釋?」
蘭清笳朝他後掃了一眼,小臉的神更是委屈的。
「他上說要跟我解釋,但卻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編了個七八糟的理由,說要去換裳。
他那裳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半點臟污皺的地方都沒有,哪裏需要換了?
更何況,當時我的怒火都燒到頭髮頂來了,他便是剛從泥坑裏撈出來,也得先把話給我說清楚啊!
誰還第一時間只想到了換裳?他分明就是不想說,故意敷衍我……」
秦淮張了張,當真是有苦難言。
他只能竭力為「秦淮」辯解,「或許他是真的有什麼十分特殊的原因……」
「師父,您就不要再為他辯解了,我都替他想了好多借口和理由了,可是除了他在敷衍我,本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秦淮心中默默地想,誰說沒有第二種可能?第二種可能就活生生地站在你眼前啊!
然而蘭清笳卻沒有哪怕一刻往這個方面想過。
的神暗淡,心裏也悶悶的,十分難。
「更何況,那麼久了,便是新娘子梳妝打扮也應該好了,他若真的去換裳了,也早就應該好了才是。
現在,師父您都來了那麼久了,他卻仍是半個影子都沒有,這還不能說明他的敷衍與推嗎?」
秦淮:……
他早就好了,也早就站在你面前了啊!
秦淮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把小丫頭的怨念削減半分,反而有種越描越黑的覺。
他長舒了一口氣,緩聲開口道:「笳兒,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我也向你瞞了一個。」
蘭清笳一愣。
同樣是被瞞了,但聽到師父這麼說,蘭清笳卻半點都沒有到被瞞的憤怒。
大概是因為,他是師父,是自己的師長。
關於師長的,的確沒有一定要向晚輩坦白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