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地方能探聽到的消息最多嗎?無非就是市井酒館,秦樓楚館之地。
這麼多年整個朝堂都是義父一手撐起來的,他對對外皆是雷霆手段,憑的不僅僅是雷厲風行的魄力,還得要有絕對的信息掌控。
花滿樓就是一個消息的最佳來源,這才是他會支持將花滿樓經營下去的原因。」
說得俗點,每個朝中大元今天穿的是什麼底,他想知道都能知道。
要的就是這樣的絕對掌控。
秦淮補充強調,「並不是因為缺錢。」
蘭清笳聽得目瞪口呆,同時,對攝政王不產生了更深的崇拜與敬服。
這樣一個人,難怪能靠一己之力庇佑帝長大,並將他雕琢現在這又合格的帝王模樣。
七拐八繞地說了一通,秦淮便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所以,春娘會認識我,是因為我上次和表姐一道去過一次,當時是抱著雪團去的。」
蘭清笳聽完了這些,自然是信了。
但想到自己險些被春娘擄了去,心裏還是十分不爽。
「春娘敢收錢擄人,顯然不是什麼好人,攝政王把花滿樓給打理,真的靠譜嗎?」
秦淮輕描淡寫地道,「已經從良回老家了。」
實際上是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秦淮便派人給義父傳了個口信,義父把的老底翻了一遍。
義父確認之前還沒來得及做其他齷齪事,也算是未釀大禍,便大發慈悲地沒收拾,而是讓收拾細回老家去了。
對於春娘來說,這個結局已經是十分開恩的大好事,也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沒有釀大錯,得了主家的開恩,就麻溜地走了。
蘭清笳心道,還是便宜了。
但為了不讓秦淮覺得自己太錙銖必較,便將話頭都憋了回去。
秦淮廢了那麼一番口舌,眸定定地著,「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別生氣了,嗯?」
他的語氣聽起來真摯誠懇,一雙眸也定定地著。
蘭清笳面對這樣的一雙眼,面對那樣帶著蠱的語氣,心裏的那點子惱怒霎時一掃而空,心中的天平也早已傾斜。
蘭清笳懷疑他在對自己用男計,這誰扛得住?
心瘋狂吶喊,原諒他,原諒他!
於是,蘭清笳便順從心,只是將自己的緒調整了一下,裝出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
「好吧,那我勉強原諒你好了。」
秦淮角翹了一下,「那我便多謝王妃寬宏大量了。」
蘭清笳聽得莫名有些耳熱,神略顯不自在。
但卻強撐著綳著,繼續仗著他伏低做小的機會作威作福,「還有啊,你不準讓他們知道我養過雪團的這件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這事如果真的說了出去,那自己方才在們面前表演的那一出「與雪團一見如故」,「雪團慧眼識主人」的戲碼就徹底崩掉了。
若觀眾只是一些下人也就罷了,但觀眾里還有個對秦淮垂涎三尺,總想找自己不痛快的江星若,在面前,蘭清笳可不能丟了臉面。
秦淮自然一眼識破了小姑娘的那點子心思,不有些好笑。
他點了點頭,「好,我誰都不說,也不讓別人胡說。」
蘭清笳聞言,這才滿意了。
突發奇想,開口問道:「王爺,如果我和江姑娘吵架了,你會幫誰?」
秦淮:「為什麼要吵架?」
「額……」蘭清笳滯了滯,才道,「你別管為什麼吵架,反正就是吵架了,你幫誰?」
蘭清笳以為他又會問,因為什麼事吵架,吵的是些什麼容之類的問題。
但沒想到他卻沒有問,而是十分氣定神閑地吐出一個字,「你。」
蘭清笳聞言當即就有種心花怒放的覺,但卻努力繃住了,故作鎮定地問,「為什麼幫我?萬一我不佔理呢?」
小姑娘問得鎮定,但眼神里卻寫著滿滿的期盼。
曾經親眼見過母親無數次調教父親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不是要講道理的時候,要想相安無事,就得撿好聽的說。
他繼續氣定神閑又理所當然地道:「因為我護短,沒有偏幫一個外人的道理。」
這話說得可就太有水準了,「外人」兩個字,簡直是直接撓到了蘭清笳的,將江星若的位置安排得明明白白。
的眼底眉梢頓時全是滿滿當當的笑意。
蘭清笳又得寸進尺地問起了其他七八糟的問題,無非就是把跟江星若全方位地比較了一番,是讓秦淮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秦淮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狀似回得漫不經心,但卻都能在不聲間將誇上一番,蘭清笳的角幾乎要咧到了耳後上。
蘭清笳意識到,秦淮的脾氣是真的好,堂堂一個王爺,半點王爺的架子都沒有。
而仗著他的好脾氣,更是一點點地在試探他的底線,一點點得寸進尺。
蘭清笳原本設想的婚後生活不是這樣的,但似乎因為這個人是秦淮,莫名其妙就變了這樣,有些得寸進尺,有些沒臉沒皮,還有些,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
這個詞在蘭清笳的腦中晃了一圈,最後讓微微驚了一下。
才剛嫁進來,怎麼就恃寵而驕了?
蘭清笳趕忙甩了甩腦袋,把那含著太多期盼的詞從腦中甩了出去。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不能太貪心。
秦淮忽的主開口,「其實以後你會遇到很多各種各樣的謊言,你要學會分辨,那些謊言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如果是惡意的自然不能原諒,但如果是善意的,也要學會站在對方的角度易地而,保持冷靜。」
蘭清笳聽得一愣,反應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他這話是承接了最開始的關於雪團的那事。
可是,雪團的事不是已經揭過去了嗎?為什麼現在又突然把話題拉回去了?還上升到善意或惡意的謊言上,他的語氣還這麼鄭重其事?
蘭清笳雖然覺得他的思路有那麼點跳,但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秦淮見這般態度,微微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