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泊簡說起那一段的時候，並沒有很多怨恨，他目溫地看著阮。

    “那一天對我而言是幸運的，你不記得了吧，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你遞了手帕給我服，還安我不要理會應緒雲說的話，你還說……”

    他笑了下，那晚那個穿著白的，溫又俏皮地跟他悄悄說了句，“應緒雲就是嫉妒你，一樣的服，你穿比他穿的好看。”

    安他居多，說完就跑了。

    但是萌的年卻因此記了多年。

    宋泊簡臉上泛起一抹紅，他看著阮，“你不會相信的，阮，我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

    阮微震，幾乎不敢直視宋泊簡的眼睛，他眼底抑著的東西太濃烈，幾乎已經破土而出。

    抖著，“泊簡……”

    宋泊簡很快就跳過去繼續說，“T國的組織自然是不信我們的承諾的，他們找不到你父親，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得先放了你，但是他們怕我帶你跑了，要我拿了一筆巨額的保證金，然後，他們綁架了應緒凜的母親，作為人質，以防萬一兩頭空。”

    阮瞪大了眼睛，應緒凜的母親，是因為被綁架的？

    間堵塞，說不出話來。

    宋泊簡有點喝多了，轉坐在沙發上，拿了煙，煙霧籠罩他，他看起來有些狂縱鬱。

    不怪是和應家有緣關係的，那一瞬，他的側臉和姿態，竟然讓阮覺得無比像應緒凜。

    怔忪。

    宋泊簡點了點煙灰，繼續道，“我帶你去了M國，給你做了個假份——後麵的事你差不多知道了，應緒凜查得很近了，你去應聘做了他的看護，他那麽挑剔的人，我是沒想到他真的會接你。”

    他看著，“我原本以為，你套取他的實驗數據，或者引他再幫忙把實驗完善，這已經可以了——我怎麽都沒想到，你竟然跟他……”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他忽然按滅了煙，起，一把抓住阮的手臂，狠狠地抓著，恨意滋生地說，“你是我千辛萬苦救回來的，憑什麽，憑什麽你要跟他在一起！”

    阮手臂痛的要斷裂，但是都說不出什麽製止他的話。

    不知道宋泊簡參與至此，他付出了巨額的保證金，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

    低頭，不敢看他。

    宋泊簡失控了一瞬，就把鬆開了，穩了穩氣息，說，“結局你也知道了，應緒凜發現你別有目的，他接不了你不單純的接近，他把你趕走了——然後你來找我，我打算這就帶你走，保證金不要了，天涯海角，找個地方藏總可以的。”

    阮心裏著難，不知道是為了，還是為了宋泊簡，還是應緒凜，又或者，是無辜被卷的應緒凜的母親。

    宋泊簡頭滾了滾，有些艱難地繼續講，“然後……意外的事發生了，你父親這個時候來找你，他的行蹤，被人泄給了T國的組織，那邊的人把你父親抓走了，傳說他在路上意外死了。”

    “誰……誰泄的……”阮腦子裏轟轟作響。

    “誰泄會讓你最痛苦，誰泄會讓你痛苦到寧可忘記這一切，答案你自己應該清楚。”

    宋泊簡的一句話，把最後的幻想也擊碎了。

    阮啞然失聲。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難怪那時候會想要忘記一切，一心想要從那個漩渦裏逃出來，不惜去做新藥的試驗品。

    那個時候，心裏應該是痛苦大於一切，沒有要恨的人，甚至，應緒凜的心裏應該比更恨。

    是為了自救和救自己的父親，才將應緒凜母子拖下水，其實他們是害者。

    想起佟心斷的那兩手指，心裏慚愧不已。

    從懊悔裏掙出來，問他，“泊簡，後麵呢……我選擇忘記這一切，可是我那時候已經懷了優優，我跟應緒雲之間，是你安排的嗎？”

    宋泊簡臉頹喪，垂落眼睛，“……總要給你的孩子找個名分，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不會再把我當值得信任的人，你對我也沒有，不會願意把未來托付給我。我的能力有限，不能夠護你周全，我思來想去，應家那時候需要個夫人，我本以為那個結果對你而言是最好的，沒想到……這一步是我做錯了，我害了你和孩子，我之後每一天都後悔當時的選擇。”

    他當時想帶離開，孩子是不舍得不要的，他都可以接，隻要願意。

    但是在接了藥的刺激後，完全把那一段記憶從腦海抹掉了，包括他跟在那一段特殊而親的意。

    他對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他可以為付出一切，但那隻是單方麵的，他出不好，在應家麵前，他再大的就都顯得不值一提。

    看著他坐在沙發上沉默地低頭煙，阮覺頭又有些痛了。

    在聽到旁人敘說了這樣一段過往，在一個沒有很在意過的人說可以為付出一切之後，的心說不出來的複雜。

    喃喃地，“對不起泊簡……”

    宋泊簡笑了下，“你真是傻啊，阮，為什麽對我說對不起，該我說才是，我不該自作主張地，為優優安排了這樣的世，如果隻是你一個人帶著，做單親媽媽，其實也不會比現在差的。而且……”

    他看著那樣痛苦地忘了和應緒凜的，他不忍心再讓為了糾結，他就沒有執著地勉強接自己，他一直都是默默的看著，他從來沒有起過強烈的貪要把占為己有。

    他習慣了，習慣了看別人輕易地擁有他千辛萬苦都得不到的東西。

    所以他不會很苛求得到什麽，可是他會很後悔，如果他當時勉強了呢，執著，熱烈地追求呢？

    也許會改變心意，也許會對他產生好……

    但那都是如果了，他親眼看著跟應緒凜在那麽短的時間就得轟轟烈烈，他心裏的落差可想而知。

    他也是另一個被刺激得瘋掉的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