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應緒凜第二次手的時間即將到來。

    他表麵上很平靜，但是阮知道他隻是不表現出來而已，他晚上會睡不著，陪著他，但是經常睡著了醒來，發現他其實還醒著。

    盡量不提起眼睛的事，免得增加他的力。

    起初很張，但是越到手臨近，反倒想開了，無論怎麽樣都不會離開他，就不那麽繃了，的狀態會直接影響他的心態。

    這一天做了前最後一次檢查，隔天醫生就要他去住院。

    阮帶著應緒凜去買了一些東西準備院，他這個人格其實孤僻，他很挑剔，但他不和人流，他看不見了之後，需要的東西和以前不太一樣，別人沒法準備稱心的，他都懶得多說，就那麽湊合了。

    阮大概是天生就配他這樣的，細心到極點，穿什麽樣的服好穿不會到傷口，在醫院需要準備什麽日用品，都想到了，隻是簡單住個醫院，沒一會兒就買的東西要堆滿一輛購車。

    應緒凜跟著，在前麵推車，讓他在後麵扶著肩膀，應緒凜覺到那購車已經很沉了，忍不住說，“又不是搬家，你悠著點。住不了幾天的。”

    “那住進醫院，你這邊我又不能離開，東西當然是準備的越全越好，哪怕用不上，也好過用的時候沒有。”

    是誰都不放心的，他從踏醫院開始，就要24小時一分一秒都不分開地看著他才安心。

    應緒凜也就由著了，這樣過度重視，其實也是張的表現。

    他這一次手就要決定命運了，能好就是好了，再不好，那下半輩子就要做個瞎子了。

    買完了東西，應緒凜和送回家，今天比較暖和，太很舒服。

    阮帶他到外麵走了走，其實腦子裏想的都是手的事，但是上不能念叨，兩個人手挽著手，在公園的長椅上曬著太。

    應緒凜握著溫暖的手，十指扣著，弄的指甲，“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其實想跟代一些事，如果他真的徹底瞎了，那他那些事業也基本就終止了，他能做的事太了，他可能就要退到後麵，將一切給來打理。

    他想把自己的所有都托付給。

    阮不讓他在這時候說這樣的話，捂他的，“不要說那些，應緒凜，沒有如果的，我這趟來找你，我心裏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放不下你的，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一直陪著你，你不需要我了，我再離開。”

    他握著的手，湊到他邊，吻了吻的手背，“那你別想走了，我走哪都帶著你，我瞎了，你就跟個瞎子過一輩子。”

    “你就非得……”哭笑不得的，這個人總這樣口無遮攔不避諱。

    應緒凜把收懷裏，長長地舒了口氣，“委屈你了，我最好的時候總在傷你的心，現在瞎了，又要你在邊伺候，想想我怪不是人的。”

    靠在他懷裏，聽他沉穩的心跳，“不會的，你最好的時候在後麵。”

    他笑了下，還怪會說話的。

    他指腹著的瓣，“你給我生個大胖兒子，我最好的時候就來了。”

    阮掐他一把，沒正經，剛要跟他說幾句心話，他又這樣原形畢。

    兩個人靜靜地依偎著，曬在上。

    應緒凜握著的手指，吻吻的額頭，“，等我好了，我們重新開始。”

    摟著他的腰，冬日的風吹不散兩人上的溫度，喃喃地，“現在就重新開始了。”

    ……

    手日轉眼到來。

    應緒凜被推往手室。

    阮在旁邊拉著他的手，一路跟隨。

    都不知道要說什麽話，隻有兩隻手地握在一起。

    進電梯之前，阮的電話響了，低頭看了看，是新姨。

    醫護停下來等電梯，阮和應緒凜說了聲，去一旁接電話。

    新姨的聲音有些著急，“阮小姐，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阮心裏一懸，“怎麽了新姨？是不是優優有事？”

    新姨比較為難，知道阮在國外照顧應緒凜，不是說回來就回來的，但是家這邊實在是況不好。

    隻好委婉地說，“優優最近可能是想媽媽想的，比較生病，今天我們帶來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最好監護人過去通……”

    其實是優優最近老是發燒生病，這幾天更是高燒不退，直接住院了，醫生檢查過，說是況有點嚴重，需要進一步治療。

    新姨雖然把孩子看的比親孫沒區別，但是畢竟是保姆，真遇到事，實在是承擔不了責任，也做不了主。

    阮知道新姨不會一點小事就來找自己的，肯定是孩子的況比較嚴重了。

    心裏一陣擰著，轉頭看了眼應緒凜，很是艱難地說，“新姨，應緒凜要進手室了，等他手完我就回去。有任何況你及時跟我說，我一會兒跟醫生聯係一下。”

    收了線，電梯到了，沉口氣，疾步過去，拉著應緒凜的手。

    應緒凜勾著的手指，“是不是孩子有什麽，要是需要你回去，你不用管我。”

    “沒有的。我陪你做完手，你不要想別的事。”

    阮陪著他，心裏卻是有些恍惚，這種狀況實在人分乏，兩邊都惦記，兩邊都放心不下。

    越這樣糾結，心裏就越自責，一邊是自己的親骨，一邊是應緒凜，把這兩個人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等優優長大了，會不會恨，覺得是個不稱職的母親，為了一個男人撇下自己的孩子。

    思緒短暫地遊移了一下，很快打起了神，握應緒凜的手，送他到了手室的門口。

    把他的手掌攤開，塞進去一個小東西，“拿著這個，應緒凜，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出來見我。”

    他挲了一下，是護符，很久以前送他的那個。

    他握了，朝點點頭。

    醫護把他推進去了，手室的門關上，那一瞬阮的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眼眶滾燙，老天保佑，保佑的人平安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