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

    南山的房子，應緒凜靠在沙發上，手上的燙傷理了，但是還是比較疼的，他晚上睡不著，窩在客廳裏隨便地看著電視。

    正躺著，忽然聽見外麵有開門聲。

    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坐起來，沒一會兒，果然是有人進來了，提著東西，站在門口看著他。

    他心裏是一瞬間湧起暖意的，起說，“阮？”

    阮了裏麵一眼，“沒別人吧……”

    他氣笑，“能有誰，不放心就自己進來看看。”

    阮沒看見有別人的鞋子，才回手把門關了，一邊換鞋進來，一邊看著他，“你的手怎麽樣了，燙的嚴重嗎？”

    心裏是一直惦記著的，但是不能馬上來看他，隻能等到夜深了，別人都睡了，才敢跑出來，但也是冒了風險的，總之和他之間，一切都隻能。

    看了看應緒凜的燙傷，右手和手臂都有傷到，不輕，燙傷是最疼的，平時手上燙個泡都要疼幾天。

    看著他的手，忍不住說，“傻不傻……”

    他沒怎麽在意地說，“我不犯傻，你讓我看著那湯壺掉你上啊，毀容了怎麽辦，我是個大男人的，總比你皮糙厚。”

    從口袋裏拿了燙傷的藥過來，“這個是我爸以前給我用的，很好用，塗上就不會疼了，也好的快。”

    應緒凜坐在那兒，手一，等來弄。

    阮就知道他會這樣，去洗了手，拿了東西過來，幫他藥。

    作很輕，握著他的手，邊藥，邊看他的反應，他眨一下眼睛，都怕是弄疼他。

    真的細心。

    他突然有一種悉，抬手摟肩膀。

    阮嚇一跳，“幹什麽，疼你。”

    他無所謂，反正藥也完了，他用好的那隻手把拉過來，按在自己前，“陪我躺會吧，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過了。”

    他傷的那隻手就擱在旁邊，阮不能作太大，靠著他前，歎了口氣，沒再。

    他聽著電視，摟著，倒是有點困了，跟說，“我在海外找了個實驗室，調人去重做你父親的實驗，結果可能還要等一陣子。”

    他用手指梳理的頭發，頭發很，上麵還有淡雅的清香，他閉著眼，有些熏然，“其實你那個桃子味的洗發水，真的好聞，能不能換回來。”

    阮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幹笑兩聲，“客觀立場，不是私心。”

    下頜抵著他膛，“你給我的錄音，我聽了。”

    他掀開眼皮，“什麽覺。”

    “沒覺。”

    他頭發，“那別聽了，我也不是要為難你，隻是怕你胡思想，我想告訴你是有這種可能的，你不要自己跟過去的自己作對。”

    “你也說，隻是有可能，也有可能我隻是個不相幹的人。”阮心裏始終都是悲觀的，“我為什麽會忘記你呢，我又沒有出什麽意外，我明明一切正常的生活，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就忘了一段過去。”

    他抓著的頭發，像抓著一隻寵貓的後脊，“我運氣好唄，我賭我運氣夠好，心想事。”

    敢這人也是胡說居多的，阮不跟他胡扯了，他要查就讓他查，眼下也隻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應緒凜耳朵，涼涼的，有些不舍地說，“要回去嗎，別太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公司有個客戶從M國過來，零點左右落地，我說過去接人，再過會兒我就走。”

    他笑著說，“學壞了，這麽會兒功夫，也不忘來找我。”

    “我隻是……”想說隻是順道看他，但是那種謊話，說了也沒有什麽意義，就是找借口特意來看他的。

    應緒凜知道會為了份的事別扭，低頭親了下的額頭，“放心吧，等你想跟我大哥解除婚姻的那天，我有法子讓你變未婚。那破婚姻就是廢紙一張，你當我繼母吃素的，隨時做好過河拆橋的準備。你以後不許管媽，我聽了來氣。”

    阮瞪他一眼，這人壞主意多，也不知道都籌謀了些什麽。

    他心裏卻是在盤算著壞主意，宴會的時候，那個湯壺掉下來的蹊蹺，要不是他恰好在旁邊，反應的及時，那肯定就砸阮上了。

    要是臉上，還不真是要毀容。

    他細想了一下，他過來找的時候，看見應萱在附近轉悠，當時他和都沒太注意旁人，除了應萱他也想不到有旁人會對阮做這種缺德事。

    他瞇著眼想，那次人把應萱踢水裏還是太輕了，不傷筋骨，有些人是不長記。

    阮一直陪著應緒凜，到他睡著，給他蓋了毯子才離開了。

    接客戶隻是幌子，但也要做足，接完人安頓好，回到家已經是後夜。

    第二天起得有些晚了，下了樓，匆匆地要趕去上班，邵鴦忽然從偏廳出來，問道，“昨晚上你幹嘛去了？怎麽後半夜才回來？”

    阮想果然有在留意自己，就說，“有個客戶突然要過來，去接人了。”

    “司機不能去接？要你一個人半夜去？”

    阮說，“不是我自己，還有負責業務的別的主管，這個客戶非常重要，是談了半年才達合作意向的，如果我不過去，會顯得沒有誠意。”

    振振有詞的，邵鴦也不好再說，阮趕時間，沒多說就走了。

    邵鴦扔下手裏的花剪，心裏不太痛快，了司機，送和應緒雲出去轉轉。

    溜達了一陣子，邵鴦帶著應緒雲去常去的館子吃午飯。

    誰想到正往包廂去，就聽見了應萱也在。

    這個人在外麵也不知道收斂，大中午的喝了酒，醉醺醺的和人大聲說笑。

    邵鴦沒理，拐彎去別的包廂。

    應萱在包廂裏麵嗓門不小地說，“你們就記著我說的話吧，早晚是要人的，興許已經了也說不定，我就不信守著我那個廢哥哥能甘心——跟你們說哦，昨晚我想給點教訓，可是有人替擋了一下，誰啊，是小叔子，我另一個哥哥啊……我的天，你們覺得這裏麵有沒有什麽故事啊？”

    幾個小年輕喝得爛醉，吵吵鬧鬧地笑。

    邵鴦在那站著，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椅上的應緒雲更是臉沉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