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拿到證據后,靖親王日后定會夾了尾做人,再不敢如此囂張肆意了。
皇帝像是沒事人一樣走了,只字不提靖親王世子的死,走到元容邊時,腳步頓了頓,抬眼看向他。
他一句話沒有說,只是抬手在元容的肩上拍了兩下。而后留下一臉錯愕的劉廷尉,以及眸微滯的元容,徑直朝著殿外走去。
皇帝從元容出生那日起,便從未靠近過他。哪怕是年夭折的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皇帝都親手抱過,又或是教過他們識字,又或是教過他們習武。
唯有元容,皇帝從未過他一下。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元容早已經習慣了皇帝對他的冷漠寡淡,也早已經不再期待那虛無縹緲的父子之。
可當皇帝的手,落在他的肩上時,元容還是到了心生出一說不清,道不明的。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斂住神,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樣,神態平靜無瀾。
顧休休將元容方才的神盡收眼底,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靖親王滿含譏諷的嗓音:“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太子妃,你且等著,你今日呈的口舌之快,都會變作報應,報到顧家上。”
“你顧家滿門抄斬的那一日,你還能像今日這般舌燦蓮花。”
說罷,不等顧休休反應過來,靖親王便甩袖離去。
顧休休蹙起眉來:“長卿,他什麼意思?”
元容沉默了片刻,道:“靖親王接手了追查前夜謝瑤和三位臣子慘死之案……”
這案子雖然還沒有尋到證據,但顯然不管是皇帝還是朝中臣子們,都認為此事與顧家不了干系。
昨夜城中的百姓又死了數十人,靖親王本就與永安侯是朝中夙敵,如今顧休休又為了他得罪了靖親王,不論此事是否與顧家有關系,靖親王必定會尋到由頭,將此事賴在顧家頭上。
劉廷尉怕顧休休因此怪罪元容,正想開口轉圜一下,卻聽見顧休休舒了口氣,道:“原來是這件事,我還以為是什麼。”
元容低聲道:“豆兒,你不該來這里。”
顧休休往他前靠了靠,墊著腳,微微歪著頭,看著他垂下的眸:“你怪我多了?”
“不是……”沒等到他解釋,顧休休便將手爐扔給了劉廷尉,手摟住了他的頸:“元容,我說過會保護你。”
第66章 六十六條彈幕
哪怕是知道自己擅闖乾明門, 可能會惹怒皇帝或靖親王。可顧休休卻依舊無法置事外,在東宮里坐以待斃,等著元容的消息傳回來。
也清楚, 元容既然敢著靖親王世子寫下罪己書,又將世子殺了了事,大抵是想好了應對之法。
但清楚是一回事,在聽到朱玉說元容被皇帝召走后, 在知道靖親王世子的死跟他有關系的那一瞬間,顧休休本無法保持冷靜。
這一路上,從東宮到北宮,又從北宮到乾明門, 的大腦一片空白, 似乎宕機了,無法思考, 手腳發涼。
直到乾明殿看到元容的那一刻,錯的心跳才逐漸恢復了正常, 冰冷的手腳才慢慢有了溫度。
原本顧休休最在意規矩了,元容在宮中抱回永樂殿, 第一反應是被人看見了, 旁人會怎樣嚼舌子。
大婚前一日, 顧懷瑾醉酒在東宮‘撒野’,要與元容比試, 出門到東宮,也要顧忌著份,生怕大婚前見面,會落人口實。
大婚當夜,皇后派來東宮的兩個宮婢, 枉顧規矩,擅闖青梧殿。顧及著皇后的面子,又覺得自己剛剛嫁東宮,怕傳出去了不好聽,明明心中不快,卻也沒有如何置那兩個宮婢。
似乎永遠都要先將規矩和聲譽放在第一位。因為知道的父母兄姐乃至二叔父,大哥,老夫人,他們都為顧家付出了良多。
而沒有什麼能為顧家做的,不必被迫宮為妃,不必上戰殺敵,唯一能做的就是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讓自己落人把柄,將顧家置于風口浪尖。
可顧休休今日,卻忘記了一直施給自己的禮法規矩,破天荒的任了一次——只想見到元容,站在他旁,哪怕是被皇帝降罪,也要跟他一起面對。
就像昨晚說的那樣。
以后,會保護好他。
元容垂眸看著,歪著腦袋,明澈的眸微微彎起,笑得粲然,仿佛是蒼穹之上的盛,足以融化一切冰霜。
無需言語,只單單是一個對視,他便懂了未能說出口的心意。
他手叩在了的后頸上,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則覆在的腰后,輕輕向前一攬,便撞進了他的懷里。
沒等到他下一步作,站在一旁的謝懷安,便清了清嗓子,咳了兩下:“太子殿下,這里是乾明殿。”
言外之意,在這里卿卿我我不太好吧?
元容抬眸,乜了謝懷安一眼,語氣淡淡:“嗯。”
謝懷安:“……??”就嗯?就這?
“豆兒,你子不適,先到母后的永安殿休息。等到宴會開始,再去保和殿赴宴不遲。”
元容似是將謝懷安徹底忽視了,連帶著劉廷尉都了一件擺設,抱了顧休休片刻,便牽著往外走去。
謝懷安在北魏名氣極大,除卻名士這個份之外,他為陳郡謝氏的嫡長子,向來都是旁人討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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