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是我的話,你也同樣會來找我,不是嗎?」顧清淺反手握住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清風,不管發生什麼,讓我陪著你好嗎?「
霍清風心裏一,表複雜的看著。
見目堅定,這一刻,他便認輸了。
他將長臂一,將圈進懷裏,就這麼的抱著,半晌,才在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顧清淺頓時了眼眶,摟著他的腰,將腦袋靠在他那寬厚的懷裏,著這短暫而又難得的甜時。
「王爺!」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急匆匆地從屋子裏跑出來,見到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也沒有迴避。
霍清風鬆開了顧清淺,神嚴肅的看著那侍衛,只聽侍衛說:「王爺,又有人死了。」
一聽這話,霍清風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立即邁步走了進去。
顧清淺表凝重的跟了進去。
「這次死了多人?」看著地上那幾個死去的百姓,霍清風的臉很不好。
侍衛答道:「有十二人。」
霍清風心裏一窒,瞬間呼吸不暢,從他來了棉城到現在,已經死了太多人。
看著這些百姓一一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垂在側的手便握了拳頭,他恨自己的無用。
「抬出去埋了吧。」霍清風心痛的閉了閉眼,這幾日,幾乎每天都會死數十人,再這樣下去,棉城真的會為一座廢城。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的,可他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不能拋下這些百姓。
他在這兒,他們或許還會有希,可若是他走了,那麼,這些百姓就真的一點兒希都沒有了。
只能在這裏活活等死。
顧清淺看了眼地上的那幾死,上前一步道:「這些不能埋,得燒掉!」
侍衛一愣。
霍清風也蹙了蹙眉,他轉頭看著顧清淺,只聽堅定地說道:「這些必須要燒掉才行,不然疫會更加嚴重!」
百姓們一聽要燒掉自己的親人,緒一下子變得失控。
他們都抱著自己親人的,說什麼也不肯讓侍衛們抬走,紛紛罵起了顧清淺,」你這個毒婦,我們都這麼慘了,你竟然還要燒了我們親人的,連個全都不肯留,你好狠的心吶!「
頃刻間,屋子裏罵聲一片,儘管這些百姓罵的難聽,可顧清淺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慌,也沒有,而是比任何時候都要鎮定,「如果不燒,疫會更加嚴重!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你們可以以一己之私保護自己的親人,那麼別的人呢?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生死?如今,棉城疫嚴重,大家應該齊心協力才是,不應該將事放在個人上!」
「你們若是不想死的話,就必須要燒掉!」
顧清淺的話,鏗鏘有力,堵得這些百姓一時說不上話來,而上的氣勢,也震撼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王爺他們這幾日都在盡心儘力的照顧你們,太醫也在想辦法,而他們這樣辛苦,都是為了你們!」顧清淺用手指著霍清風,「王爺本可以一走了之的,可他為了你們,並沒有這樣做!你們不為王爺著想也就罷了,甚至還在為難他!」
顧清淺的聲音幾近咆哮。
百姓們聽了的話后,紛紛垂下了頭。
王爺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自然都看在眼裏。
見百姓的緒漸漸平靜下來,霍清風朝侍衛使了個眼,隨後,侍衛便將那些全都抬了出去。
有侍衛清理好了那些死去的人之前趟過的地方,又灑上了用水和醋兌在一起的水,這才去忙別的事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所有人都對顧清淺心生敬佩!
眼下,太醫是最為重要的人,所以太醫只負責研製可以剋制瘟疫的葯,並不參與照顧百姓的隊伍中。
顧清淺將霍清風帶去了後院,說道:「清風,你為何不讓皇上多派些人來?」
「李太醫,是宮裏醫最高的太醫。前些日子我來的時候,棉城只傳是百姓得了怪病,誰都不知是瘟疫。如今,棉城瘟疫一事已經傳開,即便是父皇再派人,也無人敢來。「霍清風神沉重道。
這些事,他都考慮到了。
當初父皇讓他來棉城,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棉城的百姓得的是瘟疫,如今就算是再派人來,估計那些膽小怕死的都會借故推。
「今日的棉城已是一個火坑,沒人想要往火坑裏跳,只有你最傻。」霍清風瞥了一眼。
這個人,可以不畏生死的跑來找來,若說不,那是假的。
當年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他已經失去太多可信的兄弟。
他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陪在他邊的竟然會是一個人。
多年前的那種信任,彷彿又回來了。
因為的出現,讓他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不是一個人。
上的那魄力,是有些男人都無法做到的。
他忍不住問:」淺淺,你怕不怕死?「
這話,來得太過突然,可顧清淺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怕!」
霍清風看著。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前面是暴風雨,我也不會害怕!」顧清淺鏗鏘有力的話傳進霍清風的耳朵里,彷彿給了他無盡的力量一般。
他牽起的手,鄭重道:「對,不管前面的暴風雨有多大,我們都在一起。」
「嗯!」顧清淺重重地點了下頭。
兩個人,十指握,已經準備好了要去迎接這一場暴風雨。
夜晚,李太醫神匆忙的趕來,說是一味藥材興許可以剋制瘟疫,且這葯就在棉城的後山上。不過這味藥材實在難尋,只因它長在懸崖峭壁上,想要尋得這味葯,就得冒險前去。
顧清淺聽了,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說道:「我去!」
「不行!」霍清風出聲反對,他不能再讓去冒險。
「這件事,只能由我去,我曾看過幾本醫書,知道草藥大概都長在什麼地方。」顧清淺態度堅決。
在眾人中,除了李太醫以外,便只有看過醫書。而棉城需要李太醫,所以李太醫不能去。
李太醫看了看霍清風,又看了看顧清淺,面難。
見霍清風有所猶豫,顧清淺又道:「讓我去吧!」
顧清淺定定地看著,沒說話。
顧清淺急了,」清風,人命要,讓我去吧!「
霍清風皺著眉,轉頭看向李太醫,問道:」有幾把握?「
「回王爺,只有六的把握。」李太醫如實答道。
「六……」霍清風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些,「也就是說,即便是尋來這味葯,也不能夠確保是否能剋制住這場瘟疫。」
若是這樣,那他就更不能讓顧清淺去犯險。
懸崖峭壁那種地方,稍一個不謹慎就會跌落懸崖,碎骨!
顧清淺心知霍清風在顧慮什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別再猶豫了,有六把握,總比一把握都沒有的好,讓我去吧。」
顧清淺的眸子裏寫滿了堅定,已經決心要去尋這味葯了。
正如顧清淺所說的,有六把握,總比一把握都沒有的好。
於是再三猶豫之下,霍清風不得已答應了下來。
若非不是棉城的百姓還需要他這個王爺來做主心骨,他一定會和一起去。
霍清風到底不放心,他看向葉朔,鄭重地吩咐道:「葉朔,你和郡主一同前去。」
「是!」葉朔立即應下。
事不宜遲,顧清淺和葉朔當晚就出發了,霍清風本想是讓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去的,可卻說:「百姓的命要。」
這個時候出去採藥,無非是險上加險,可霍清風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出了城門,顧清淺與葉朔二人策馬趕往後山。
到了山腳下,顧清淺從馬背上跳下來,隨即從袖中掏出李太醫畫好的那張圖。
葉朔拿著火摺子走進。
顧清淺抬頭,往四周的高山上看去,隨後用手指著前面的一座山,「在那座山上!走!」
葉朔跟在後,疑地問:「小姐,不,郡主,您怎麼知道這味葯在那座山上?」
顧清淺走在前面,只丟出兩個字,「直覺。」
葉朔:……
郡主您是認真的嗎?
這可是關乎於棉城百姓的生死啊,您居然就憑直覺?
似是察覺到了後的人在想什麼,顧清淺腳下一頓,背對著他開口,「不要小看了人的直覺。」
葉朔到底沒敢說話,拿著火摺子趕跟了上去。
到了山腳下,顧清淺又展開手裏的那張圖,向一旁的葉朔說道:「記住它的樣子了嗎?」
葉朔往跟前湊了湊,仔仔細細的將那張圖看了一番,然後點頭,「記住了。」
「你去這邊的山頭,我去那邊的山頭,找到了咱們就在這個地方匯合。「說完,不等葉朔答話,顧清淺已經往另一邊的山頭走了。
葉朔:……
郡主,屬下是來保護您的,讓您一個人去找葯,王爺知道了還不得打死屬下?
「不行,我得跟上去。」葉朔不敢讓顧清淺一個人行,於是直接違背了顧清淺的命令,趕跟了上去。
王爺和郡主之前,他不敢得罪王爺,就只能得罪郡主了。
顧清淺爬起山來一點兒都不費勁,很快就走到了山腰。
站在山腰,抬頭往山上去,藉著月,很難看清楚那味草藥在哪兒。
於是,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摺子,看向旁邊的樹木,雖然說燒山是不對的,可人命關天。
咬了咬牙,便將手中的火摺子丟到一旁的樹木上,頃刻間,樹木便燃起大片的火花,在這黑夜裏尤為耀眼!
葉朔趕到山腰的時候,顧清淺已經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況下,往山頂上爬。
葉朔站在底下,一顆心都懸著,為了不讓顧清淺分心,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不敢出聲。
攀爬途中,顧清淺踩著石頭的腳忽然一,子也險些掉下去,可極快的穩住了形,並沒有往腳底下看。
若是專心致志的往上爬。
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就會分心。
這若是掉下去,定是會碎骨!
當了警察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危險沒遇到過?這對來說,已經算是簡單的了。
此刻,從山上滾落下來的碎石,都讓葉朔提心弔膽。
他想也沒想,直接拔出劍鞘,拿著長劍在隙中,借力往上走。
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顧清淺邊。
顧清淺看著他,「你上來做什麼?」
葉朔手極快的從顧清淺腰間拿了長鞭,隨即用長鞭捲住的腰,飛而下,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郡主,此事給屬下來辦。」說完,不等顧清淺開口,葉朔已經再次將劍在隙中,借力往上走。
顧清淺在底下看著葉朔的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是有多麼不明智,爬上去很吃力,而且需要很長時間。
可葉朔卻不同,他只借力與手中的那把劍,便可以在懸崖峭壁上行走。
期間,有不碎石從懸崖峭壁上滾落下來,顧清淺後退了兩步,提著一顆心往山崖上看著。
天亮。
霍清風一夜未睡,整晚都站在城樓上,往遠的一座山去。
他在等。
「王爺,郡主走時代過,要您注意休息,您……」侍衛本想要勸他回去休息,可他卻搖頭。
侍衛抿了,見王爺不肯回去休息,也就不再說什麼,拱手一拜后便退了下去。
侍衛並沒有察覺到,霍清風此刻的臉蒼白,就連也是白的。
霍清風明顯的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可他卻還是堅持著站在城樓上。
風吹過,將他那高大的軀吹得左右晃了幾下。
此刻,霍清風只覺得自己子發,渾無力。
他吃力的抬起頭看向遠,只見眼前的景開始晃,隨即眼前一黑,高大的軀「砰」的倒地!
「王爺!」
城樓上的侍衛見了,驚一聲,急忙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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