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久久著納晟霖的容,眼神卻變得有些渙散,納晟霖心裏咯噔一下,急忙彎腰將扶坐了起來。
「小果,你這是睡迷糊了?還是有別的事?」
「沒什麼事,我就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個世界了,你會怎樣?」
「胡說。你怎麼可能會不在這個世界?我知道這樁案子耗費了你不心神,這兩天好生將養著,等安拓那邊的結果一出來,我就帶你回萬悅城。」
納晟霖的心猛然就揪到了一起,他本不願意去想宋小果說的話。不在這個世界?可不就意味著死去?自己是絕對不會容許那種事發生的。
想了想,納晟霖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把守在門外的萱黛喚了進來。
「你去給小果請個大夫看看,本王見神思不寧,該不是病了吧?」
「是,七王爺。」
「不用。」宋小果出聲阻止,卻還是沒有萱黛作快。
只見那丫頭兩步就跳出了門,一溜煙就跑得沒了影兒。
弓起雙坐在床上,宋小果也很想告訴納晟霖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幕場景,但卻不知道要怎麼說。畢竟在平夏王朝這樣的地方,如果說出自己是從異世而來的魂,會不會被人抓出去活活打死?又或者納晟霖也對自己敬而遠之,宋小果不敢賭,也賭不起。
見宋小果繼續沉默著,納晟霖起出門打來了水,替宋小果了臉,又給倒了杯溫水讓喝下去。「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納晟霖,葉翠蓮的手札拿來我再看看。」
「不行,你都這個樣子了,何苦再勞神。那東西我已經給了安拓,讓他回頭轉給禾田青。」
葉翠蓮的手札宋小果並沒看幾頁,倒是納晟霖看了個完整。無外乎是一個癡心子在抒發那腔深厚,從見到禾田青的第一面開始,一直到怎樣陷這段,至死不願放手的心路歷程,都記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樣的東西本就傷春悲秋,納晟霖自然不會再讓宋小果去看。
宋小果勾了勾角,也沒有堅持。看手札不過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了想,又央著納晟霖給拿了幾個話本子來,只是翻著手中的書頁,宋小果卻看不進一個字去,腦海中晃著的都是自己的父母。
以前,宋小果一直認為父母不關心,那個家裏就如同一個冷冰冰的牢房一般,沒有親,沒有溫暖。但在夢中看到衰老的父母時,宋小果卻忽然釋懷了,能讓視工作如命的雙親放下一切守在自己邊,這不是又是什麼?只是就算明白了又怎樣,現在自己這樣模樣,只怕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盯著書頁上那些字跡,不知為何,宋小果的眼眶就紅了起來,鼻夾也酸溜溜的十分難。
「小果,你該不會是想你爺爺了吧?是因為見到了盧柳,所以你想起了宋海。放心,只要本王活著,一定會替你把殺害宋海的兇手揪出來,不會讓你白白失了這個親人的。」
納晟霖低聲安道。
宋小果吸了吸鼻子,沒解釋什麼,只是將腦袋慢慢靠在了納晟霖的前。
大夫來的很快,替宋小果一番診脈后,給出了結果。「姑娘這是風邪,思慮過甚。老朽開個凝神祛風的方子,一日三次讓服下即可,不過姑娘憂思過重,還需心靜養才是。」
「你是說無大礙?」
「是,旁的病沒有,但也不能小瞧了這個癥狀。許多病都是因為思慮過甚引起的,所以姑娘還得凝神靜氣才行。」
老大夫快速開了藥方,萱黛急忙隨著他去抓藥。
納晟霖卻是久久盯著宋小果,半晌才開口問道。「是因為我的原因嗎?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你。」
經過大夫這一打岔,宋小果也恢復了不神。
本就是個通的人,哪裏會真的想不開?傷心、思念都只是一時的,更多時候宋小果看得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地方,首先還是得活下去,無病哀嚎那種墮落行為並不適合自己。
「想什麼呢?我就是之前沒睡好,又做了幾個讓人不太開心的夢。那大夫說的誇張了,不過就是一時傷,怎麼就憂思過重了?納晟霖,我也是個人,有七六慾、喜怒哀樂的。和你說好啊,待會兒萱黛煎了葯我可不吃,別沒病都吃出病來。」
「別的都可以依你,唯獨此事不。小果,我希你能一直健健康康的,那樣我才不會有任何疚。」
見宋小果恢復了點神,納晟霖也放下了一顆高懸的心,只是他不由還是把事和宋海的死聯繫在了一起。
畢竟,那是一個解不開的結,不止橫在宋小果的心裏,也同樣橫在了納晟霖的心頭。
恆凌早就從萬悅城帶回了信,周子皓府上一切正常,並未在他那裏發現關於東荒的任何人和事,而那幾個中了蠱蟲的黑人,就此了不解之謎。恆凌百般查證之後,確定了這幾人就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並不在周子皓的死士名單上。
當然這些納晟霖都沒和宋小果提及,畢竟有些事還是得等他回了萬悅城,親自去查證才行。
萱黛送來的葯湯,果然又苦又麻,要不是納晟霖在一旁監督著,宋小果哪裏喝得下去?好不容易磨磨唧唧著鼻子喝完了葯,納晟霖快速在宋小果口中塞了一顆橘子糖。
「含著這個,會好些。」
「唔……那葯湯本不是人喝的。我能不能不再喝了?會死人的。」苦著臉,宋小果央求道。
「胡說,必須喝。每日三次,本王會親自來監督你喝的。」
「那糖可以多給幾個不?」
隨著口中橘糖化開,那酸甜的覺總算讓宋小果好了不。
「可以。」納晟霖低垂的眉眼間都是暖意。
雖然宋小果覺得自己沒有病,但架不住納晟霖覺得病了,一整日納晟霖都守在宋小果房中,除了監督喝葯吃飯之外,納晟霖還親手替洗梳頭。
這讓宋小果覺,或許生病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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