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燻烤筍宋稚到了宋府，總是要先帶著蠻兒先去給林氏請安的。其實按著蠻兒的份，本用不著給林氏請安，不過既然是私底下，又是嫡親的長輩，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母兩人之間因為先前的事，還是有些尷尬，不過有一個孫輩的鬼靈在場，說說笑笑，氣氛倒是還算鬆快。

宋恬今日不在，說是進宮去了。

北國進貢來了一隻雪白的靈雀，型巨大堪比馬兒，嘉安太後宣了一些家小姐進宮，讓們賞玩鳥兒。

傳旨的公公說在宮門下鑰前就會回來。除了宋恬之外，還有不的家小姐一道去的，所以宋稚也就沒有多想。

「你們倆也瞧瞧儒兒去吧。」林氏懷孕後期容易犯困，說著說著眼皮就重了起來，「翠，小廚房蒸幾籠金，這幾個孩子們都喜歡吃這種綿香的點心。」

蠻兒悄悄的湊到宋稚邊，道：「外祖母睡著了。」

宋稚也學著小兒小心翼翼的可模樣，道：「是呀，咱們去瞧瞧舅母和儒兒好不好？」

蠻兒重重的點了點頭，「咱們小聲些。」

宋稚索一把抱起蠻兒，蠻兒門路的摟住宋稚的脖頸，吩咐翠道：「好好看顧母親，不容有錯。」

翠木著一張臉，道：「好。」

宋稚掃了一眼，覺得今日與往常有些不同，但也沒多想，抱了蠻兒便出去了。

曾蘊意早知宋稚要來，院裡的小廚房一早就開了食材單子去正院要，若不是今日請了宋稚和十公主，曾蘊意手下的人去正院說不準又要吃媽媽們的排揎。

十公主倒是比宋稚早了一步，一早就坐在廳裡剝著乾果吃，寶兒和儒兒在邊上吃著一碗糊糊。

「你怎麼來的比我還早，可是連早膳一道討來吃的？」宋稚笑道。

十公主啐了一口，道：「也就比你早到了一刻鐘，倒是被你說的像個落魄戶。」

宋稚莞爾一笑，道：「今日可不是空著手來的吧。給嫂嫂帶什麼來了，也讓我瞧瞧。」

十公主在宋稚上虛打了一下，「你這丫頭，專記掛著我好。我可沒什麼好東西，府裡有個廚子，刀功還算不錯，一道羊皮花還算有些可咂之，我已送到蘊意的小廚房裡去了。你呢？你帶了什麼？」

「你們兩個真是，說這個做什麼呢？我雖門簾小，但還短不了吃喝。」曾蘊意走了進來，後跟著奉著酒水的丫鬟。

「這是北國的甜雪酒吧？這酒薄，喝了既開胃，也不傷，咱們就喝個樂子，不像那些男人，非得喝個爛醉。」十公主一聞到酒味，便道。

自五公主和親後，北國與粟朝的往來就多了起來，這甜雪酒也就不是什麼罕見之了。

「公主說得極是。」曾蘊意笑道。

蠻兒下意識的一抬頭，卻見眾人並沒看著，又瞧了瞧十公主，有點不清狀態。

十公主爽朗大笑，道：「兩個公主，蠻兒可是有些分不清了？」

宋稚看著兒傻愣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曾蘊意也掩微笑，微抿了一口茶水。

十公主又對宋稚道：「蠻兒既封了公主，初兕怎的還未封世子呢？」

「總得要過了周歲吧？」宋稚也曾想過此事，不過不急，世子這封號慎重些也是應該的，不比公主，公主說穿了隻是個虛銜，世子卻是實打實的。

十公主點了點頭，道：「也是。」

三個人湊在一塊，大多就是閑聊，十公主知道的事自然是最多的，宋稚和曾蘊意聽都來不及了。

聽宋稚說宋恬今日又進宮去了，十公主放下酒杯，道：「你不必擔心，再過幾日便沒這個功夫了。」

「嗯？怎麼說？」宋稚倒是沒聽到這風聲，忙問緣由。

「五姐要和北國國主來朝，太後自然要心應對，哪裡還有功夫宣你的妹子進宮？」十公主道。

宋稚瞭然的點了點頭，五公主嫁到北國去也快五年了，算起來也該是時候回來省親了。

十公主說得有些肚口，曾蘊意說自己要去小廚房瞧瞧菜準備的如何了。

「嫂嫂我同你一道去，公主就在這做孩子王吧。」宋稚挽著曾蘊意施施然離去，拋下一句。

十公主雖嚷嚷著自己不要留下來看孩子，可也隻是說笑，知道宋稚與曾蘊意有話要說。

婢們都離們有三四步之遠，「嫂嫂，」宋稚輕喚了一聲。

曾蘊意偏首看向，宋稚道：「的，你可封好了？」

曾蘊意角稍有些耷拉下來，又勉強笑了笑，道：「妹妹不必擔心，我婆子好生將看管起來。左右出不去府，也不會人抓住，了攻擊你哥哥的把柄。」

嘆了口氣，又咳了兩聲，道：「也是我不好，我以為這麼些年過去了……

「嫂嫂，莫要再說這些話。」宋稚與曾蘊意獨時，總覺得很難雀躍起來，心總會隨著一聲聲的嘆氣而低落下去。

小廚房的菜已經齊全了，曾蘊意便了膳。

桌上難得有兩道辣菜，想來是照顧著十公主的口味，還有一道宋稚從未見過的菜。

「這是什麼？」宋稚指著一盤黑糊糊的菜，問。

十公主方纔也很想問了，隻怕不禮貌，便忍住了。

「瞧著不大好吃吧？」曾蘊意溫婉一笑，道：「是煙熏筍，我孃家廚子做的最好，你哥哥可喜歡吃了。」

這煙熏筍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也需要幾分學問。這竹子來燻烤筍，更添竹林山野香。

若是用柴火燻烤烤出來的筍，筍香就會被掩蓋，聞起來就是柴塊樹木的煙熏焦苦之味。

幾個侍奉丫鬟凈了手，替各位主子剝掉熏筍焦黑的外殼，出裡邊黃如仔的筍心。

宋稚一吃，就覺得自己嘗到了春天的味道，滋味很簡單，淡淡的甜，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人停不下來。

「難怪哥哥喜歡吃，味道的確不錯，隻是這冬日裡哪來這麼多的筍？」宋稚問。

曾蘊意見眾人喜歡，蠻兒也吃得開懷，心裡微微有些得意，道，「妹妹不知道嗎？我孃家在京郊有一莊子，那莊子底下有一個溫泉眼，所以四季都有筍吃。」

「我也有一個溫泉莊子，倒是沒想著可以種些吃的。誒？我們過些時日去泡溫泉吧？」宋稚忽然起了興緻，好些時日不曾泡過溫泉了。

「好啊！何必過幾日呢？就明日吧。」十公主急不可耐的說。

「明日我有事，後日吧？」宋稚道，明日得在家中見一見小竹。

「好，那就後日，蘊意，你後日可得空？」十公主樂嗬嗬的應下。

十公主和宋稚這樣你來我往的，曾蘊意卻一直安靜不語。

「我虛，泡不得溫泉。」曾蘊意頹喪的說。

宋稚和十公主皆有些尷尬，也不再提泡溫泉這件事。

今日麵上心的敷了脂，又細細的描了口脂，看起來氣很不錯，倒旁人一時間忘了子弱。

曾蘊意這兒的菜，除了那道煙熏筍外，其他倒是普通，比不上宋稚小廚房的菜。

不過鬆香的手藝本就是見的，宋稚麵上不顯，吃得仍舊是有滋有味，但蠻兒是孩子，這條舌頭從小就沒吃過不好吃的東西。

除了筍外，旁的東西都隻嘗一口就不再吃了。

曾蘊意覺察到了蠻兒食慾不佳，出一個牽強的笑來，道：「蠻兒不喜歡，你想吃什麼，舅母小廚房做？」

宋稚有些擔心的看著蠻兒，生怕說了什麼不禮貌的話，曾蘊意心裡添了不悅。

「外祖母疼蠻兒，吃了好吃的點心，蠻兒不。」蠻兒字字清晰的說，又對宋稚道：「娘，我飽了。」

宋稚點點頭，對蠻兒的早和通到一點心疼，在林氏屋子裡明明沒有吃什麼點心，此時卻說自己飽了，是不想曾蘊意不開心。

「與寶兒、儒兒玩去吧。嫂嫂不必擔心，娘親不是送了金來嗎？金一貫討孩子們喜歡，丫鬟們給孩子們吃吧。」

蠻兒雖然懂事，宋稚也不願兒著。

蠻兒俏皮的對宋稚眨了眨眼，像是早就知道娘親不會自己著。

這也算是全了曾蘊意的麵子，十公主喝了半碗湯，飽了八分，也覺得差不多了。

十公主和宋稚是一道離開宋府的，兩人在府門口各自上了馬車，蠻兒一進馬車便對宋稚道：「娘親，舅母不開心？」

「不會，舅母是大人，怎麼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不開心呢？」宋稚了蠻兒的小臉，不想這小小孩現在就為人世故的事所困擾。

蠻兒點了點頭，俯在宋稚膝上睡著了。

「公主真是通，其實一點小事罷了，不必一個小孩子費心周全的。」流星目睹了所有的事，道。

「嫂嫂子敏，又不好，能心裡舒坦點也好。」宋稚著蠻兒的頭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