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快要跪了一半的員，皇帝非但沒有怒，反而頗為欣。

一來是因為能不費吹灰之力清除祝閣老的余黨，二來則是因為這些余黨都是些曾輔佐過先帝的老臣。

人啊，一上年紀就容易倚老賣老，凡是遇到點事，他們就仗著自己過往的功績、對先帝以他的幫扶之恩跟他唱反調，愣是得他這個皇帝左右為難，如今趁此機會一次解決了他們，正好合他的心意，老臣們有錯在先，也不會有人敢提“狡兔死，走狗烹”六個字，簡直兩全其！

不管皇帝心里如何想的，面上總是要過得去，他不贊同地搖頭嘆息，似對如何置這些老臣很糾結，良久他才道：“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結黨營私乃是死罪，朕念先帝慈悲，特許你們提前告老還鄉安晚年，諸位都是朝中肱骨，年事已高，如此清名能保，也算是榮歸故里，卿們意下如何？”

皇帝給祝閣老的黨羽留了面子，但他們知道這本就不容他們拒絕，老老實實順著皇帝的臺階下便罷了，若是不答應，一頂“結黨營私，伙同祝閣老謀害西玥帝王、殘害忠良”的罪名扣下來，他們可不單單是晚節不保那麼簡單，還會面臨滿門抄斬的下場。

如何選擇，并不令人糾結。

“臣謝主隆恩！”

“臣謝主隆恩！”

……

一個個不久前還趾高氣昂能變著花樣把沈驍九貶得一無是的老臣，跪伏在地上，聲音悲痛沙啞，似一瞬間都老了幾十歲。

尚站在殿上的員左看看右看看，見自己周圍不人都跪下了，而自己格格不地站著，紛紛慶幸自己沒站錯隊。尤其是聽到皇帝好言好語地“讓做選擇”，他們更是比天上掉金子還要高興。

不過此事也給他們敲了個警鐘，皇帝韜養晦、一擊即中的做派人心驚，不可謂不厲害，他們更該謹言慎行，若再有所懈怠或是生了不臣的心思，下次“榮歸故里”的就是他們了。

想到這兒，員們不約而同地反思自己言行，打算今日退朝好要給下屬和家人上上箍咒。

高位之上，皇帝將眾人的神都看在眼里，心下滿意，他不再搭理那些老臣，對沈驍九和沈信道：

“先帝在世時，大冗邊境多生戰，朕繼位后亦是小不斷，邊境百姓們苦不堪言，我大冗如今也是到了解甲釋兵、休養生息的時候，是以兩國通商勢在必行，二位沈卿，對接通商一事就給你們來辦了！”

雖說西玥執意要求只與沈驍九商談，但是沈驍九如今是西玥的太子，商談雙方都是西玥人，憑什麼能決定他們大冗的事？

這不是把脖子出來主讓西玥割嗎？

有剛正不阿的朝臣面不滿，執笏出列表示反對：“皇上，沈大人份特殊，恐怕不便代表我們大冗與西玥商議此事。”

若是雙方談合作之時，沈驍九存有私心，故意讓利給西玥，大冗可就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除西玥使臣鄙夷地看著反對之人外，其余人的目都匯聚到沈驍九上，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希沈驍九能主避嫌的。

沈驍九對這種事并不興趣，尤其是被西玥老皇帝擺了一道后就更意興闌珊了，他拱手正要拒絕，就見皇帝先開了口，提聲道：

“有何不妥？沈卿掌管刑部多年，鐵面無私從未出過紕，朕才能高枕無憂這些年，除了他，還有誰能挑得起這個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