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昭到底還是被厲中霆半推半抱著離開了病房。
回到車裏,盧小昭強忍的眼淚終於滾落,他在厲中霆口捶了兩下,哽咽說道:「怎麼能讓暖暖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你知不知道很辛苦。」
「是,是,我當然知道很辛苦,但暖暖堅持讓咱們回家,你就聽的話,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神才能照顧好平安和喜樂。」
厲中霆任由妻子捶著的肩膀,鬧夠了,才將攬進懷中,溫著的後背。
緒一直繃的盧小昭,在丈夫懷中終於鬆懈下來,想起平安在懷中昏厥的那一幕,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你說,暖暖吃了多苦,才把這倆孩子養得這麼好?」
雙胞胎本就難養,早產的雙胞胎更是難養,在伯明翰這三年,雲子軒與雲薇暖父倆,怕是過得很辛苦吧。
厲中霆嘆息道:「所以,咱們家那小子才要加倍對暖暖好啊,否則,他對不住暖暖的辛苦。」
聽到這話,盧小昭坐直,隨手出一張紙擤了擤鼻涕,恨恨說道:「往後,厲嘯寒敢有半點對不起暖暖的地方,你不許偏袒他,將他趕出厲家門,在兒子和兒媳婦之間,我選兒媳婦。」
厲中霆發了車子,笑著說道:「趕出家門做什麼,還是直接打死吧。」
霸總厲嘯寒不知道親爹親媽正在回家路上商議要打死他的事,此時,他站在病房門口,靜靜看著裏面。
知道雲薇暖沒吃飯,剛才他讓陳清河送了飯過來,又找到值班護士,讓尋個理由將飯送給雲薇暖,多吃點吧。
倆孩子因為生病不能吃飯已經讓他很心疼了,若是也不吃飯,那他的心怕是要疼碎了。
雲薇暖並沒有拒絕,勉強吃了半碗瘦粥,四個素餃,又夾了幾筷子素菜。
是,孩子生了病,當媽媽的哪裏還吃得下去飯呢?
可不吃怎麼辦?現在不能倒啊,倒下了,誰來照顧孩子?
孩子發燒本就是個反覆的過程,雲薇暖也不敢睡,只坐在病床邊時刻關注兩個孩子的況。
病房外,厲嘯寒站在門口,拉住剛剛查房出來的護士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前兩次厲嘯寒問「怎麼樣」時,護士下意識回答「患兒狀況好的」這種話,可厲嘯寒卻追問「大人呢?大人就沒休息會兒嗎?」
因此這一次護士直接回答:「大人一直沒睡覺,現在患兒出現低熱,預計溫很快會升高。」
果然,半夜十一點多,先是平安再次燒到了39度,接著,喜樂的溫也升到38.7度。
醫生做過詳細的檢查之後,雲薇暖給倆孩子餵了退燒藥之後,用溫水打巾,一遍又一遍給孩子拭做理降溫。
厲嘯寒看著雲薇暖一次又一次去衛生間擰巾,看著一次又一次的給孩子拭。
他看到疲倦的面容,看到沉重的步伐,他明明離這麼近,可什麼忙都幫不上,甚至無法明正大陪在邊。
這讓一向運籌帷幄的厲嘯寒心中充滿了無力,他明明是深州最有錢的人,可現在呢?
他的人明明如此辛苦,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此刻,那些錢於他而言,只是一串無用的數字,有什麼意義呢?
在藥和理降溫的雙重作用下,一個多小時后,平安和喜樂的溫終於恢復了正常。
等護士給孩子們量完溫,確認暫時沒有問題之後,雲薇暖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看著孩子們平靜的睡容,雲薇暖這才覺得渾疲憊到幾乎無法站起來。
據雲薇暖以往的育兒經驗,下次發燒怎麼也得到天亮了,雖不敢完全放鬆,但還是靠著椅子閉上眼睛,想要稍微瞇一會兒。
厲嘯寒走進病房時,就看到雲薇暖以一種僵怪異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頭往後仰著,顯然已經睡著了。
他走到床邊,了喜樂的額頭,又轉在平安額頭親了一口,還好,還好,孩子們都沒事了。
原本睡著的平安,忽然睜開了眼睛。
與厲嘯寒四目相對,父二人忽然都笑了。
「帥氣的叔叔,晚上好。」
因為發燒,平安的聲音不復之前的清脆,微微有些沙啞。
厲嘯寒再次俯吻著平安的額頭,溫說道:「晚上好,寶貝。」
不多時,平安再次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的小手一直握著厲嘯寒的手指,很是依賴不舍。
就在這時,睡著的雲薇暖大約不舒服,微微了,輕輕哼了聲,顯得有些痛苦。
厲嘯寒鬆開平安的手,半跪在雲薇暖邊,小心翼翼將打橫抱起來。
說來也怪,以往孩子生病時,稍微有點靜雲薇暖就會醒來,但今天,哪怕厲嘯寒抱起了,竟沒醒,甚至在他懷中找到個更愜意的姿勢。
後來過了很久,雲薇暖與厲嘯寒聊起這件事時,沉默許久,雲薇暖才回答:「大約是你在這裏,我潛意識裏知道我可以將擔子分給你,所以才會放心睡著。」
哪怕睡著了,那種來自靈魂深的信賴與依託,也無法替代,無法藏。
此時,厲嘯寒抱著雲薇暖,就那麼靠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的睡容。
他本只是想將安置在沙發上讓舒舒服服睡個好覺的,但抱起了,他就再也捨不得鬆手,再也捨不得讓離開他的懷抱。
於是,他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像是抱著最珍貴的寶貝般,抱著這個讓他寵到骨子裏的小人。
病房中只開著一盞落地燈,屋裏線昏暗,在這半明半暗的夜中,厲嘯寒的眼神繾綣纏綿,久久凝視著懷中的人兒。
此時此刻,他心中沒有任何雜念,只想讓這份溫直到天荒地老。
他這三十多年的人生歲月里,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直到遇上,他才明白,原來他所謂的無與冷清,都是在等待的出現。
因為,他才變有有有七六慾的正常人,是,徹底喚醒了他沉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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