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兩姐妹之外，唐初發現其中還有一個人很眼，竟然是那天在包廂裏面見到的那個男人——

他左眼帶著傷疤，人高馬大，走進來時姿勢有些彆扭，彷彿腳有點跛。

唐初很詫異，那個男人是柳家的人？

他們的到來是始料未及的，只有陸文瀚一個人並沒有多驚訝，而是放下手中的餐，起迎接他們，「不是說好要提前一個小時過來？」

「路上出了點事耽誤了。」柳老爺子笑著說：「一把老骨頭了，是比不上年輕人。」

兩個人一問一答，姿態倒是自然悉得很，完全忽略了旁邊一眾人的尷尬。

柳老爺子一向跟陸老爺子關係好，兩家先前也都是世，雖然後輩出了這麼些事，但老一輩的並沒有斷。

柳老爺子特意過來送禮，陸老自然不好擺臉給他看，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寒時，看他臉驟然鐵青，很多話都只能咽回去。

陸文瀚像是沒有看到陸寒時的臉，而是看向柳茹笙，「你以前一直很優秀，以後好好工作，別再去做那些傻事了。」

這一句話落下，大廳靜得就像能夠聽見針尖掉落的聲音。

柳茹笙沒有回答，神局促。

一進來便看到了陸寒時，也看到了唐初，還有他們兩個中間的唐甜甜，藏在袖子裏面的拳頭微微握，臉上卻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跟在爺爺後進來。

如今和柳音沒什麼兩樣，聽從家裏的吩咐，不敢有過多的逾越，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家族，其餘的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倒是沒有想到陸寒時會做得那麼絕，幾乎把的名聲踩到了泥地里再也沒有辦法翻，還拿著待孩子的證據把往監獄裏面送。

那麼高傲的柳茹笙，在面對那樣的境之下，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傲氣。

承認自己失敗了，敗得很徹底。

不僅僅是失去了所擁有的，甚至面臨著牢獄之災。

沒有辦法，只能夠去求家裏人，求他們保住自己。

跟裴朔年不一樣，他即便用了那麼多年的努力為北城首屈一指的企業家，到底背後也沒有多靠山，那些利害關係早在他倒臺的那一瞬間分崩離析。

只有利益是永恆，樹倒猢猻散，他進去之後就是真的結束了。

但柳茹笙不一樣，背後還靠著柳家，如果出了這樣一件醜聞，對於他們家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能夠保住的地方，肯定也會儘力保住。

所以現在才能夠出現在這裏。

也知道現在的一切全部都是依靠家裏面的面子，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聽到陸文瀚這麼說，也只是謙遜地點了點頭，對他禮貌地笑，「謝謝伯父，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改正，重新做人的。」

這樣的態度似乎是在傳達某種信號，在場的人心知肚明，只是沒有人搭的腔。

只有陸文瀚面不改地看著，「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世界上有誰能夠永遠不犯錯呢？只要知道改正就還是好孩子。」

「嗯。謝謝伯父。」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顯然是意有所指，說給某些人聽。

陸寒時直接站起，「既然已經結束，我們先走了。」

唐初點點頭，這種景下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跟在陸寒時後正要離開，陸文瀚忽然出聲，「今天怎麼說也是老爺子的壽辰，你們就這麼離開，有沒有一點作為小輩的自覺？」

他說這話時並不那麼嚴肅，語氣反而帶著一點笑意，不像是責罵，只是給出一個意見。

陸寒時冷眼看著他，兩人的目在空中匯。

陸文瀚就只會用這一招，從來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也從來不會真心悔過，只會用別的手段來掩蓋自己犯下的罪行。

到了現在，也只會用老爺子來人。

一旁的陸老太太憂心忡忡地看著面前這樣的場景，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好的聚會這個樣子……

按照以前的，他們的確是應該請柳老爺子過來，只是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兩家心照不宣，所以也就沒有發請柬。

但他們不請自來，怎麼也要給他們這個面子。

現在鬧得這麼僵，兩方都不好收場。

唐初心知肚明，斂下眉眼，無奈地搖搖頭，扯了一下陸寒時的袖子。

陸寒時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唐初什麼都沒說，但他能夠看懂的意思，在臉頰旁邊了，「讓你委屈了。」

這段時間他的力幾乎都放在母兩個上，倒是忽略了柳家那邊有什麼作。

昨天收拾了梁塵和柳家那個不學無的二世祖，今天又自己找上門來。

陸寒時的眼神掃過柳茹笙旁邊的那個男人。

被他這樣看著，他下意識地往後面躲了躲，柳茹笙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蹙了一下眉頭，但是沒問什麼。

這樣的場合也不敢多說什麼，哪怕是心裏面好奇也只沉默著。

倒是柳音忍不住低聲音問了他一句，「你怎麼了？」

柳宇知搖了搖頭，不敢說話。

他哪裏知道今天這個宴會會遇到陸寒時？如果知道他會來這裏的話，他死也不會聽老爺子的話過來拉好的。

他知道他們家現在於劣勢，只能夠靠著老一輩的討好陸家，他怎麼知道昨天欺負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就是唐初？

他在家族裏一直都遊手好閒，很關心那些七八糟的事，又沒有見過的照片……

陸寒時收斂起了上的鋒芒，柳老爺子這才鬆了口氣。

在老太太的打圓場之下，眾人都紛紛落座，唐初也重新坐了回去。

「這就是甜甜吧？一直聽說這孩子活潑可，長得像爸爸！」柳老爺子笑得慈祥和藹。

如果不是知道私下裏發生了什麼事，唐初都要覺得他不過就是一個喜歡唐甜甜的長輩。

唐甜甜找了眨眼睛，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但還是很禮貌地表達謝，「謝謝爺爺。」

「真乖。」說著，柳老爺子讓一旁的柳茹笙遞過來一個紅包，讓人給唐甜甜送去，「這是爺爺給你帶來的一點見面禮。」

唐甜甜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角，卻是怯生生地說道：「謝謝爺爺，但我不能要……」

「為什麼呢？」柳老爺子的笑容有些收斂，但還是笑呵呵的，「這是爺爺給你的，沒關係，收著給你以後買玩，買書本。」

唐甜甜搖了搖頭，還是堅持道：「謝謝爺爺，給爺爺自己留著買好吃的吧！」

說完，餐桌上的人都笑了。

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看著的眼神越發和，想到剛才毫不猶豫地就接了他們兩個老人的紅包，心裏面還有些欣。

看來這孩子是把他們當做自家人的，別人家給的紅包還知道不接。

唐初把教得很討喜，既沒有過分客氣，也沒有照單全收，看得兩個老人心裏面越發喜歡。

柳茹笙也在一旁邊陪著笑，放在桌子下面的拳頭卻握得死，指尖都有些泛白，幾乎要掐出來。

嫉妒得快要發瘋。

這樣的對比讓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那個不被所有人看好，就連這個親媽都厭惡的孩子。

看著唐甜甜在那裏接所有人的寵，裏面瀰漫著一腥。

因為坐在邊，柳音似乎察覺到了的不對勁，忍不住小聲提醒，「姐姐，你注意一點。」

要是表現得不好，吃苦的還是自己。

現在們已經不比從前，很多緒都只能夠忍。

柳茹笙當然明白，深吸一口氣，對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唐甜甜可的。」

不知道為什麼，柳音看著這副模樣，突然打了個寒。

很覺得自己姐姐恐怖，就連那樣對自己的小孩的時候，都覺得有苦衷。

但是現在看到低眉順眼，在這裏伏低做小的樣子，到了一種由而外的恐懼。

這世界和想得一點都不一樣。

上一次去監獄裏面看裴朔年，那個男人甚至都沒有見一面。

看向唐初和陸寒時，眼睛閃爍，腦子裏面緒複雜，什麼都沒說。

唐初並不願意鬧出什麼事來，和唐甜甜一直都很安靜。

柳老爺子突然看向，「唐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和寒時結婚？」

他是帶著善意的，好像只是寒暄，桌上的氛圍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這件事也一直都是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想問的，既然已經有了孩子，他們就想穩定下來，但陸寒時那邊始終都沒有表態，他們也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怎麼想的，於是紛紛把目投向了他們兩個。

陸寒時臉沉了下來，有些不悅。

唐初剛想開口，忽然覺到一陣噁心直衝腔，忍不住乾嘔了幾聲。

臉一變，連忙捂著自己的，起跑了出去，「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留下一桌神各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