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他，連同他披在自己上的外套也一併扔在他懷裡，坐起了子，「裴主任，有事嗎？」

裴朔年被這冷漠的表現刺了一下，想到裴音媛先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神也冷了下來。

「只是怕你睡著冒，你不必反應這麼大。」

「多謝裴主任關心，我不冒跟你應該沒什麼關係。」唐初眸冷淡。

裴朔年抿了抿，看著沒有說話。

半晌，他在對面坐下，忽然開口，「畢竟這家醫院是我負責，我不願意看到醫院的招牌冒生病，畢竟你垮了，損失的是我，明白麼？」

唐初冷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他這是在變相諷刺自作多。

沉默了很久，兩人誰都沒有再先開口。

唐初想到裴朔年剛才說的那句話，醫院是他負責的……眸沉了沉。

「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突然開口。

裴朔年眼睛閃過一亮，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待，「什麼事？你說。」

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殷勤的態度，他又收斂了一下，抿了抿角，「你是醫院的頂樑柱，有什麼要求都可以開口。」

「關於爸爸給我的在醫院的份，我想要換現金。」

裴朔年笑容一頓，有些意外，「你缺錢？如果你缺錢，我可以……」

「這些都不是你該關心的，裴朔年，當初我把份轉讓給你的時候，你說過如果我有需要，會還給我的。」

說到這裡，忽然長出一口氣，語氣平和地說：「相識一場，我寧願回憶都是好的，過去的我做不到既往不咎，但還是希可以好聚好散，裴朔年，因為曾經真心過，所以再來說這些事可能會很尷尬，但是你當初東山再起的本錢畢竟都是我爸爸鬥了一輩子的資本，我不要求別的，把那些份換現金給我，我們從此兩清。」

「裴朔年，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甚至能幫的都幫了你，甚至是一分錢不剩地給你去創業，希你也可以信守承諾。」抬起頭，眼灼灼地看著他。

雖然言語上並不排斥他的樣子，但是眼裡的冷漠和戒備，語氣里的試探和疏離，無一不在刺傷著裴朔年的神經。

「……那你覺得，你那些份能值多錢呢？」

他藏起眼角的一傷，換上有些玩味的語氣，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人，「你的臉很好，比以前都還要好，好像還胖了一下，我以前總說你胖了會更好看，他對你很好是嗎？」

「……這不關裴主任的事，既然裴主任覺得滿意，可不可以兌現我的份？」

唐初不想跟他周旋，開門見山地說道。

答應過陸寒時會給他籌資金開公司，就不會食言。

聞言，裴朔年只是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抓著的手，舉放在手裡了，「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跟陸寒時離婚。」

「我……」

聞言，唐初微微楞了一下，下意識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和陸寒時的事？」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這麼問，擺明是覺得裴朔年在吃和陸寒時的醋，是認為裴朔年對有所希冀……

裴朔年，會以為自己還在意他吧？

不想讓他誤會。

然而他聽了的話之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眸子有些微的亮，直直地看著唐初，「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我當然要知道你讓我這麼做的原因。」唐初梗著脖子，扭過頭去，小聲說道。

裴朔年也沒有看，徑直起，拿起散落在地上的服穿了起來，「你認為是什麼原因，那就是什麼原因吧。」

他不不慢地扣著外套上的扣子，雪白的襯衫隨著扣子的一粒粒扣，逐漸匿在一片沉黑之中。

裴朔年的長相雖然不如陸寒時那般驚艷妖孽，但也是個十足的俊男，明明是端正的五，偏偏有雙邪氣的眼睛。

但就是這樣一張臉，在唐初看來，就像天使和魔鬼的兩重一樣。

最好的，是裴朔年給的。

但最痛苦的噩夢，也是裴朔年給的。

見看自己看得一愣，裴朔年微不可聞地勾了一下角，朝挑了挑下，「看夠了嗎？」

「……我不是在看你。」聞言，唐初眸子一，連忙反應過來似的低下頭，有些難堪。

裴朔年沒有看到這些小緒，突然又恢復了之前嚴肅冷漠的樣子，「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唐初茫然地抬起頭。

「跟陸寒時離婚。」

「……」

空氣里沉默了半晌。

唐初咬著，又低下頭，不願再看裴朔年一眼，「不，我不會離婚。」

「不可以。」

裴朔年斬釘截鐵道，眼神一下子就寒了幾分，「你必須跟他離婚！」

剛才的好心，都被唐初這兩句話，驅散地一乾二淨。

他沉著臉，目如炬地看著眼前的人，眼裡醞釀著狂風暴雨，像是要把整個吞噬掉一樣，「唐初，你只有一次機會，離婚，還是不離？」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過來的一般，聽到唐初耳朵里，激起一陣令人心的惡寒。

低著頭，死死地咬著，直到上面的皮泛白，開始滲出跡，也一直沒有吭聲。

裴朔年定定地看著，見用力過猛而有些微微抖的樣子，眸一暗，眼裡閃過一傷，但是很快就被掩飾過去了。

「怎麼？就這麼捨不得你那個小老公？」

他嗤笑一聲，語氣弔兒郎當的，角勾著玩味的弧度，「他很厲害是嗎？在那方面很有天分？能給你不一樣的滿足是嗎？」

「裴朔年，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唐初突然抬起頭，眼含憤恨，目灼灼地看著他，吼了出聲，「是不是在你眼裡，不管你做了什麼錯事，所有人都要為你一個人服務是嗎？你本就沒考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