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淮就說:“那家小孩力肯定很大吧?”
“能不大麼。”董姜莉失笑,“不過虎媽的高政策也確實取得了不錯的效,兒子二十多歲就博士畢業了。”
蔣思淮又哇一聲:“這麼厲害啊!”
“是啊,你做不到吧?”董姜莉逗。
蔣思淮連連搖頭:“我不行的,我下輩子都做不到,卷王還是讓別人來當吧。”
當父母的頓時一起失笑,蔣兆廷安說:“你現在這樣也不錯,各人有各人際遇,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
蔣思淮連連點頭,又忍不住激,幸好是生在蔣家,才擁有這麼開明的父母,和寬松的長環境。
走了一下神,再回過神來,就聽到父母在議論及阿姨家的事,說到兒子的姓名,董姜莉說不記得了,“很小的時候見過,這起碼過了二十多年,哪里還記得名字長相。”
話音剛落,就進了蔣兆廷辦公室。
蔣思淮一屁在椅子上坐下,拉過放在桌上的袋子,從里面掏出兩盒蛋撻來。
“爸爸,我給你帶了蛋撻來,要吃點嗎?”
“喲,蛋撻啊?”蔣兆廷笑瞇瞇的,“快給我一盒,我炫耀炫耀去。”
說完拿了一盒走,要拿去隔壁辦公室給同事嘗嘗。
蔣思淮就翻他屜,找出茶葉來,給自己和媽媽泡茶。
茶剛泡好,蔣兆廷回來了,一起進來的還有他的學生葉允南,也就是葉沛澤的姐姐,是來匯報工作的。
見到蔣思淮和董姜莉就愣了一下:“師母,小師妹,你們今天……一起休息啊?”
“我老師在這邊住院,我帶阿稚來看看老人。”董姜莉笑著回答道。
又讓他們有話趕說,“說完了來吃蛋撻,阿稚店里帶來的。”
葉允南誒了聲,趕長話短說,把要匯報的事跟蔣兆廷講了。
蔣思淮看著上的白大褂,口袋因為筆的關系,有一點藍的墨水痕跡,忽然想起自己的白大褂來。
一件短袖的,一件長袖的,跟著度過了五年,后來沒有從事這一行,卻還是把它們收了起來,放在家里的舊箱里。
到底是過去一段很值得紀念的時,雖然談不上好。
蔣兆廷和葉允南講完事,過來一起吃蛋撻,葉允南還問蔣思淮:“阿澤沒給你添麻煩吧?”
“怎麼會!”蔣思淮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來,“師姐你不要瞎猜,小葉很厲害的,他是我們的好幫手,喏,今天他就是店里挑大梁的,沒有他可不行!”
葉允南聞言就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真是有意思,你爸爸是我的老師,你是我弟弟的老師,怎麼覺我跟他就差輩了。”
蔣思淮一想,忍不住嘿嘿的樂起來。
午飯就是在省醫院食堂吃的,蔣思淮吃了碗云吞面,味道不錯,但分量很大,使勁吃,差點把臉都埋進碗里了,也才吃掉三分之二。
“爸爸幫我吃。”理所當然的把碗推給蔣兆廷。
董姜莉給遞了張餐巾紙。
一家三口吃完午飯,蔣思淮剛準備說要回去,董姜莉就接到電話,臉一變,拖著蔣思淮就往住院部跑。
“快快快,老師這次真不行了!”
徐教授在這天中午十二點五十二分與世長辭,年九十二歲。
蔣思淮彎著腰,抱住蹲在病房門口放聲大哭的母親,又一次想起實習那年見過的一幕又一幕。
留著人間逝去的生命,哀哀慟哭的家屬,為午夜驚醒的夢魘,經年以后,真的了夢中人。
而無比清楚的知道,還會一次又一次的經歷送別,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夢中人。
眼淚順著的臉頰淌下來,想安母親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覺得嚨有些發疼,只好咬著不吭聲。
蔣兆廷幫著徐家人忙前忙后,辦好手續,等被送走,他才有空回頭安妻。
梁槐景下班后照常臨蔣思淮的店,到店的時候已經傍晚六點多,店里最后一批面包已經全都擺上貨架,葉沛澤和唐秋燕在接待客人。
沒見到蔣思淮的人影,他微微愣了一下,但也沒覺得奇怪。
他要了一盒蛋撻,跟唐秋燕說在這兒吃完再走,唐秋燕還問他舞練得怎麼樣了,又給他倒了一杯桂圓紅棗茶。
一切看起來和平時完全別無二致。
直到他咬下一口蛋撻,發現今天的蛋撻和平時吃的有點不一樣,這種差異非常細微,細微到如果不是他經常吃這款蛋撻,對它的風味了如指掌,可能本覺不出來。
再看向柜臺,一直只有唐秋燕和葉沛澤倆人在忙,梁槐景便對蔣思淮的去向有了猜測。
吃完蛋撻要走時,他去還杯子,問唐秋燕:“師妹……今天不在嗎?”
知道他問的是蔣思淮,唐秋燕就回答道:“哦,家里有個長輩去世了,去幫忙了。”
蔣思淮下午的時候給他們回來過電話,說去探的長輩剛好中午過世了,要就在那邊幫忙,今天就不回店里了,讓他們把今天準備的面包賣完就打烊。
“多虧了有小葉呢,不然貨架早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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