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說話,問:“葉孜的婚禮蛋糕定了嗎?”
蔣思淮從手機里抬頭,不知道看了什麼,滿眼都是笑,聞言嗯嗯的點頭:“定了,葉師兄說我以后跟嫂子聯系就行,這些都嫂子做主。”
說完哦了聲:“還有,他們還訂了個慶祝登記的小蛋糕。”
“登記了?”梁槐景驚訝道。
“說是十二月初去,你不知道嗎?”蔣思淮反問他。
梁槐景搖搖頭:“他還沒說,可能是要到那天才說吧。”
又問會做什麼款式的,蔣思淮舉著飯勺比比劃劃:“就是六寸的蛋糕,用食品打印機打印他們給的照片,糯米紙的那種,然后放中間,周圍再玫瑰花,超簡單。”
說完又慨:“科技真是第一生產力,以前沒有打印機的時候,靠裱花師自己畫,畫得好看的很貴,便宜點的又可能會丑,太考驗運氣了,要是拿到個貨不對板的,一天的好心都毀掉,恨不得說一聲——”
語氣頓了一下,然后加重:“晦氣!”
梁槐景聽到這里不由得再次失笑,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很贊同的說法。
蔣思淮笑瞇瞇的問他:“湯夠不夠味?要是淡了,可以加點鹽。”
梁槐景說夠了,抬眼看著對面的人,離得很近,他幾乎都能看清臉上的絨,細細的,在線里像是鍍上了。
大概是因為卷簾門拉起,他們又在里面,飯吃到一半,竟然有街坊來敲門,問今天做不做生意。
蔣思淮去接待人家,梁槐景聽到的說話聲從門那邊傳過來:“今天店休,沒有烤面包哦,明天再來嘛,明天我們正常營業的。”
“哎呀,要休息的嘛,錢又賺不完……腸仔包是吧,好好好,我明天多做點,你早點來哈……”
梁槐景聽著帶著笑的聲音,忽然間想到以往在影視作品里看到過的一幕,傍晚的時候穿著圍的母親站在院子門口喊孩子回來吃飯,順便跟鄰居寒暄幾句,后是煙囪里升騰而出的白煙,風一吹就散進云里。
這種俗世的煙火和溫,在他的印象里,從來沒有出現在過他的生活里。
蔣思淮應付完客人,回來繼續吃飯,因為不趕時間,所以吃得慢吞吞的,吃完一抬頭,就見梁槐景早就吃完了,正好奇的看著。
于是頭一歪,也好奇的看著他,問:“師兄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什麼時候能把飯吃完。”梁槐景輕輕聳了一下肩。
又說:“吃飯玩手機,不怕不消化?”
聽得出不贊同的行為,但語氣很和緩,蔣思淮聽了都有點驚訝。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梁槐景在店里坐到下午兩點左右,謝過的招待,就先告辭離開了,他剛走,蔣思淮就接到母親董姜莉的電話。
幾乎是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蔣思淮:“阿稚,你明天來不來看一下你徐外婆?”
蔣思淮一愣:“……徐外婆、怎麼了嗎?”
—————
董姜莉口中的徐外婆,是的老師,國知名的婦產科學泰斗徐蘇云教授。
生蔣思淮的時候不算順利,有點先兆子癇的傾向,本來是說要剖的,丈夫蔣兆廷和公公都這麼勸,但就是想先試試順產。
用的話說就是,大不了順轉剖兩茬罪,一點機會都不給,怎麼知道順不下來?
最后是下夜班的徐教授特地回來守著,為保駕護航,親手接生了蔣思淮。
“你的臍帶還是我幫你剪的呢,嚴格點來講,我才是第一個見到你的人哦。”
蔣思淮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老太太時,笑瞇瞇的這樣向做自我介紹。
人和人之間大概是需要一些緣分的,也需要一些介,就像和徐外婆。
老人家很喜歡孩子,董姜莉跟徐蘇云的師生很好,常帶一起去看對方,一來二去,蔣思淮便也跟徐蘇云好起來。
會親昵的阿稚,會準備好喜歡的小零食等去吃,會給塞大紅包,還說如果學婦產科的話,就把書和筆記留給,給寫推薦信,聽說不想繼續學醫,生病了,又幫勸董姜莉和蔣兆廷尊重孩子的人生規劃,接孩子想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同任何一位疼孫輩的老祖母一般,給予疼和寬容,還有幫助。
蔣思淮人生的前二十六年,得到過許許多多的寵,其中有一份就是來自于。
這兩年老太太的漸漸不好,八十多快九十的人了,只是一場普通的病毒冒,就遷延對打擊很大的重病。
尤其是今年,反復院,國慶后因為肺氣腫和哮復發又去住院,蔣思淮去看的時候,戴著呼吸面罩,整個人非常虛弱。
大家都知道,的日子是一天過一天了。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蔣思淮問母親:“上個星期你去看,徐外婆不是好點了麼?怎麼又加重了?”
董姜莉嗓子有點啞,聲音聽起來很低落,有些咕噥似的:“是呢,就是說,本來都見好了,你爸前天中午去看,都還況平穩呢,誰知道今天就告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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