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和江云飛的想法是一致的。
兩世的經歷讓不愿意困在后宅的方寸之間,想盡自己所能,讓一些無依無靠的苦命子能夠活得不那麼辛苦。
因和江云飛要留在瀚京,衛夫人給的嫁妝都換了金銀細,阮氏和李湘靈給添了不,加上收的禮,花容現在手里握著的現銀就有上萬兩,更不要提陪嫁的鋪子和莊子了。
花容把嫁妝都清點了一遍,又問了城中繡坊的況,心里大概有了底。
兩日后,花容在城中租下一座院子開了錦繡繡坊。
和城中其他繡坊不同,錦繡繡坊不要學費,只收無父無母的孤。
花容行事低調,開繡坊的事并沒有大肆宣揚,但和江云飛的婚禮辦得那樣盛大,暗中不知有多人盯著,幾日后,江瑤安帶著禮來看,忍不住抱怨“衛姐姐要開繡坊怎麼不與我說一聲,我也好備上禮來道賀呀。”
“我陪嫁的鋪子那樣多,若是每一家都重新開業,你要送多禮才夠?”
花容笑著遞了點心給江瑤安。
江瑤安吃了一塊兒,眼睛亮起“這又是什麼糕點,好好吃呀,衛姐姐你莫不是還要開點心鋪子?帶帶我吧。”
“這是越西的特花糕……”
花容剛開了個頭,還沒來得及介紹,就被江瑤安打斷“衛姐姐,外面的人都在傳,說你開的繡坊專門收留越西余孽,還縱容們說越西話,你怎麼還研究起越西食了?”
越西人雖然歸順了昭陵,但兩族之間的海深仇本不曾平息,而且前不久差點發生叛,這個時候和越西人走得太近,難免落人話柄。
江瑤安是怕花容惹上麻煩才好心提醒,花容愣了一下,問“他們還說什麼了?”
“們說衛姐姐是衛家指使,故意收容越西子,意結越西人,衛家都已經是昭陵首富了,卻還不知足,也不知道衛家想干什麼。”
江瑤安和花容關系好,只是如實轉述,花容卻能腦補出說這話的人,當時的語氣有多怪氣。
衛家已經是首富了,若不圖財,那就只能是圖權了。
衛家現在的地位也很高,那權很有可能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樹大招風,有人想針對衛家也很正常。
花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江瑤安忍不住說“衛姐姐,現在說這些的人可多了,要是傳到陛下耳朵里就不好了,要不你還是把那些越西子趕走吧。”
江云揚很痛恨越西人,江瑤安和江臨松都被越西人綁架過,自然對越西人也沒什麼好。
花容看著的眼睛說“我那繡坊里收容的大多數都是無依無靠的昭陵子,只有一個是越西人,我是在葬崗撿到的,你要我把送回葬崗去嗎?”
外面謠言很多,江瑤安以為繡坊里收留了很多越西子,沒想到只有一個。
江瑤安一時愣住,又聽到花容說“三年前被當作奴隸賣進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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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風月樓,如今才八歲,卻染了一的臟病,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連話都說明白。”
風月樓是瀚京最大的館,若不是親眼所見,花容也無法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會在風月樓任人糟踐。
雖然看了青瑤的記憶,花容對越西也沒什麼,但沒辦法忘記那孩子躺在葬崗里不哭不鬧、死氣沉沉的模樣。
昭陵和越西數百年的紛爭其實是上位者的野心博弈,和普通百姓沒有太大的關系。
花容想救這孩子一命,也想讓越西百姓慢慢融昭陵,和昭陵融為一。
江瑤安整個人都懵了,是好心想勸花容不要惹上麻煩,卻沒想到那孩子竟然這樣可憐。
“衛姐姐,抱歉,我不知道事原來是這樣的,”江瑤安小聲解釋,“越西雖然歸順,但畢竟和我們有很多不同之,瀚京的世家大族都瞧不上他們的野蠻俗,只愿意讓他們做奴隸。”
世家大族向來自視清高,他們瞧不上越西人,要讓他們世世代代都做低賤的奴隸,花容卻收留了一個越西人,還要教對方刺繡,讓對方有活干,有錢賺,這下就是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他們當然要第一時間把這個苗頭掐在搖籃中。
“多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會輕易被人言搖。”
花容知道江瑤安是好意,并未生氣,江瑤安反倒沉默。
雖然擔心衛姐姐,卻沒有親自去查證真相如何,反而不明所以就來勸衛姐姐把人趕走,實在是太糊涂了。
流言蜚語傷人,這樣云亦云的人又能好到哪兒去?
江瑤安很快想通,拉著花容的手說“這次是我糊涂,我向衛姐姐道歉,日后遇事我一定先弄清楚緣由再下定論,越西已經歸順昭陵,越西的百姓便也是昭陵的子民,衛姐姐收留那個小姑娘是正確的,以后再有人膽敢嚼舌,我一定站在衛姐姐這邊。”
江瑤安很是愧疚,約好過兩日去繡坊看那個越西小姑娘。
傍晚,江云飛下值回來,見花容提著燈籠等著自己,快步迎上來“我不是說過不用等我麼,天氣還沒回暖,夜里涼得很,若是了寒可怎麼辦?”
江云飛很心疼,語氣不覺帶著責備,花容彎眸道“日在屋里待著也很無聊,總要出來走一下,而且我的子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弱。”
兩人并肩往回走,花容和往常一樣說了府里白日發生的事,快到院子的時候,花容溫聲說“前些日子,我救了一個小姑娘,把收進繡坊里去了,夫君這幾日在朝堂可有聽說什麼不好的傳言?”
江云飛步子未停,漫不經心的說“雪災剛過,新春伊始,吏部要理的事務很多,而且夫人也知道,我向來只聽夫人的話,旁人不管說什麼我都不在乎。”
他對偏放縱到了極點,不管做什麼他都會支持。
花容拉住江云飛的手,把那小姑娘的況又說了一遍,然后才道“不管那個小姑娘的世如何,這般年紀,都不該經歷這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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