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都變得安靜，像是凝固了一樣。

在他以為兩人今晚就要這樣結束的時候，對麵的孩開口了。

和一貫糯清甜的聲音不同，此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抑，就像夏天即將下雨前天空打的一聲悶雷，直直的擊他的心。

他抬頭看。

頭頂上的燈落在臉上，為帶上了一層溫的彩。

眼前的孩，眉清目秀，皮白皙，一張小巧的櫻桃此刻上下合，說出的話足以令他心痛。

林笑不善際，從小到大的朋友並不多，真正算的上是好朋友的也才許山竹一個人。和陸寒琛的，也是他一直在一步一步的引導著，不斷的對做出讓步。

也想要一場勢均力敵的，可是他太優秀，自己要趕上他的步伐，或許要很多年。

“對不起，”低著頭，再次重申這句話，“是我一味的想當然，覺得我冇有說出這件事是在保護你們的，可是卻南轅北轍，讓你了那麼大的傷害。”

“我和什麼？”

男人冰冷的語調從對麵穿過來，即使冇有看他，林笑也知道他現在的臉一定黑到了極致。

陸寒琛一手放在桌上，握拳，袖半挽，出一截手臂，線條流暢，朗，可是看出是一個經常鍛鍊的人。

陸寒琛心裡窩著一氣，是對自己的氣。

恨自己冇有好好的和解釋說明自己和苑詩藍的關係，恨自己冇有理好自己的人際關係，留下一個誤會的種子，在他們之間生發芽。

“你聽好了。”

他正襟危坐，不顧來往顧客打量他的目，專心致誌的看著林笑。

林笑很聽到他用這麼認真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於是猛的一抬頭，直勾勾的和他來了一個目相撞。

男人漆黑的眸子，即使是在昏暗不明的室，也顯得格外的炯炯有神。

“我和苑詩藍的關係，僅限於同窗之。家和我家是有生意上的往來，但是並不代表我就要娶。

你記住，我陸寒琛的人，隻有你，也隻能是你。”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就像一陣一陣的鐘聲，在敲打著的心靈。

“如果下次還有人來找你，說什麼配不配得上的話，讓你離開我。你讓那個人來找我，我要讓知道，配我，你綽綽有餘。”

原本是很嚴肅的一句話，很嚴肅的場麵，可是林笑就是忍不住角上揚。

真是慘了他那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樣子。

“好嗎？”

剛剛還氣勢十足的男人，現在一下子換了一種語調，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詢問道。

林笑剛纔顧著笑了，冇來得及跟上他的思路，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兩眼迷糊的看著他：“什麼？”

陸寒琛歎了口氣，道：“以後，不要因為彆人的挑撥離間就輕而易舉的質疑我的，離開我，好嗎？”

隻見眼含秋波，目低沉，直視著他：“好。”

繼續說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你，更不相信我們之間的。但是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這是給他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約定。

在回去的路上，陸寒琛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何新打來的。

下班時間，接到同事的電話，陸寒琛有點不爽，直接關掉了。誰知，那邊像是鍥而不捨的一樣，剛掛斷又立馬打過來。

他打一次，陸寒琛關一次。

坐在副駕駛上的林笑聽著這響了又停，停了又響的手機鈴聲，有點不知道該說啥。

看著駕駛位上的男人，側緻，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不弱，反而顯得剛勁有力。

有人說，鋼琴家的手和醫生的手是最貴的。

林笑在心裡暗暗想到：陸寒琛整個人都貴的。

“你快接電話吧，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瞄了一眼再次亮起的手機螢幕，陸寒琛深深撥出一口濁氣，帶上藍牙耳機。

“有事就說。”

簡明扼要的四個字，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心不佳。

這要是放在平時，何新指不定能和他調侃兩句，問他是不是在泡妹。但是今天，況有點不同，他連開玩笑的心都冇有了。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訊息。”

陸寒琛靜靜的聽著，冇有給出迴應。

何新早已習慣了他這種在外人麵前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也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院裡打算派幾個醫生去外省，據我所知，名單裡有你。”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陸寒琛的臉在車昏暗的燈襯托下，顯得有點難看。

“訊息屬實嗎？”

他冇有問去哪個省，對他來說這不是重點，他本不在乎這個。有林笑的地方，纔是他最終的歸屬。

“可能很大。和我好的一個醫生，今天在院長那裡一份檔案時，無意中看到的。”

何新給他說的小道訊息，無一例外，後來全都被證實了。這次，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嗯，知道了。”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

從他接電話時起，他的臉就變得不好，林笑有點擔心。

“工作上的一些事。”

陸寒琛不想讓擔心，冇告訴實話。

“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後早點休息。”

他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好似剛纔那個臉黑如鍋底的人不是他。今天一直梗在心裡的事，最終還是冇有問出來。

領證的事，來日方長，不差今天。等他把所有的障礙都掃除清楚，纔是最佳的時機。

看著旁邊坐著的小人，擔心的看著自己，他心裡劃過一陣濃烈的愧疚。

這段時間，隻能委屈了。

林笑冇有異議，輕輕的“嗯”了一聲。

雖說現在時間還不是很晚，但是今晚兩人吐了太多心裡話，彼此都需要冷靜冷靜。

各自回家，是最好的選擇。

下車前，他把林笑住，“你可以讓你朋友一直住在這裡，不用找地方了。

如果你不想回到我那裡的話，可以住在這。”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害怕，哪天又生自己的氣，搬了地方，自己找都找不到。

住在他的這個公寓裡，起碼他心裡還有一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