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巷子拐角,轎子還在那里等,兩人是分坐兩轎,沒直接回自己的轎子,而是上了前轎,魏祁還在里面,進去,難地坐在了他旁。
里面擁,魏祁往旁邊挪了挪,問:“和沈家的婚事談妥了嗎?”
宋胭搖搖頭:“他們退婚了。”
魏祁沒說什麼,面也平平。
這不是什麼很意外的結果,這種時候總能看到平時看不出的真正的心,除了退婚、撇清關系,甚至還有落井下石的。
宋胭心里很難,哭道:“為什麼呢,肯定不會連累到他們的,他們為什麼不愿意,總不能這樣的罪過,還被誅三族九族。沈于飛他與玉嵐那麼好的,就能眼睜睜看著去做樂戶嗎?”
魏祁攬過,讓靠在了自己懷里。
宋胭哭了半天,突然道:“我想去見見沈于飛。”
看著魏祁,眼里著堅定的芒,并非請求他同意,而是主意已定。
太明白宮玉嵐此時的,本無法相信沈于飛就這樣決定退婚,哪怕是退婚,也希親耳聽到沈于飛這樣說。
因為當初自己就是這樣。
別人告訴,魏修去向郡主提親了,別人告訴,西院已經和退婚,別人告訴,魏修和別的人有了之親……
什麼都是別人告訴,樁樁件件,又那樣無冰冷,如刀子一樣刺向,邊所有人都早早接現實,不要再抱幻想。
那個時候,多想見魏修一面,多想親耳聽他告訴自己答案。
這一刻,在宮玉嵐的事上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替好友去見見沈于飛,親耳聽到沈于飛的想法。
魏祁沒有反對,同意了,繼續陪去。
宋胭又回到了自己的轎子,為避免張揚,他們乘的是兩抬小轎,里面只能坐一人。
到沈家附近,宋胭派了自己旁媽媽過去,到沈家去通傳,自己帶著秋月和春紅,尋到旁邊溶春河邊的柳樹下,一座廢棄的茶棚后,站著等沈于飛。
果然,沒一會兒沈于飛隨媽媽過來了,到面前,向行禮,正道:“魏夫人。”
宋胭問:“今日宮姨去過你們家,你知道嗎?”
沈于飛點頭:“我與母親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宮姨,所以……”
“宮家很可能會被抄家,子沒賤籍做樂戶,你知道那樣玉嵐會去什麼地方……”宋胭著急道:“可是,如果你們能在近日婚,玉嵐就不再是宮家,而是沈家婦,便不會被沒賤籍,這主意是我出的,我今日就在宮家,但宮姨來見你們,你們沒見。”
沈于飛微微低頭,不出聲。
宋胭又問:“你還是不愿意嗎?哪怕這是唯一能救玉嵐的機會?我問過我夫君,他幾乎能肯定你娶玉嵐并不會牽連到你們家,宮叔只是從犯,還是不知的從犯,圣上再重判也不可能牽連姻親,你們絕不會影響的。”
沈于飛搖頭:“只是幾乎,魏夫人,縱使我自己能冒險,可我父母親人呢?也讓他們同我一起冒險嗎?”
“也許只是冒一的險,就能有九的把握救下玉嵐!”宋胭道。
沈于飛看著:“魏夫人,你是閣老夫人,你夫君是閣老,為何不向圣上求呢?”
“那是因為……”宋胭想解釋,可改革那些事涉及朝廷政策與圣上心意,不敢說。
就在遲疑時,沈于飛又道:“你顧及自,又何必慷他人之慨?”
宋胭立刻道:“就算我慷他人之慨,就算我自私,可你原本是未來的夫君,你與青梅竹馬,你們這麼多年的……你就真的要和我來比,不顧死活嗎?”
“我也是真心,真心要娶,所以哪怕幾個月前,我同僚向我流出好意,要將獨許配給我,我也拒絕了,他們家可是京城祖籍,能陪嫁一整座宅子!”
沈于飛反問道:“魏夫人,你也曾與魏五郎投意和,可如今你卻了堂堂閣老夫人,若你那麼至死不渝,你為何也另嫁了高門?”
宋胭心中激憤,咬牙道:“若他當時來找我,我便會至死不渝,可他娶了別人!”
一不看著沈于飛:“其實,如果你想娶玉嵐,你家中不許,玉嵐大概也不會讓你為難,甚至是想著,不要自己獨活,與家人一起共進退的,只是不愿相信你也會答應退婚。
“我也以為你是你父母迫,如今來看,你大概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
沈于飛偏過臉去,喃喃道:“如果可以,誰又不想從一而終,生死不渝?這些詞說來簡單,真臨到自己頭上,又有幾人能做到?余生數十年,就真能舍棄康莊大道,選荊棘小徑一輩子走不出頭麼?”
“至玉嵐能做到……”宋胭看著沈于飛,悲哀道:“你可知道,玉嵐差一點就能嫁王府了,可拒絕得毫不猶豫,理所當然覺得,有未婚夫君,不可能再嫁別人。現在看來,是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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