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棠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電話那端是季清棠的伯母,滿是關懷地問道:“小棠,你和靳嶼是怎麽回事啊?我看靳嶼不像是沾花惹草的孩子,是不是中間有什麽誤會?”
季清棠沒睡醒,閉著眼睛,不太想講話,語氣敷衍道:“就那樣唄,能有什麽誤會。”
“一日夫妻百日恩,靳嶼也沒犯什麽大錯,冷他兩天,給他個教訓,這事兒就算過了,別太較真。”
聽到這話,季清棠被氣的頭腦都清醒了。
“大伯母,您別和我說這些大道理,我本就不信。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爸和我媽夫妻這麽多年,我媽了一肚子委屈,半分恩惠沒著。”
季清棠原本最不想提的就是這件事,但此刻是真的覺得可笑又可悲。
“該怎麽辦,我心裏有數。”語氣很是堅決,“沒有別的事,我就掛了。”
被這通電話一,季清棠是睡不著了。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話果真不假。
隻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季清棠的微信信息就如炸了一般。
隨手翻了翻,無非就是用委婉語氣打聽消息或者披著關心的外來說風涼話的。
孟筱倒是真姐妹,別看平日裏沒說沈靳嶼的好話,照片一出,立馬倒戈開罵。
孟·臭屁仙·筱:【我靠!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嗎?!】
孟·臭屁仙·筱:【棠兒,有白月的男人咱不要!】
孟·臭屁仙·筱:【誰他媽稀罕啊,姐妹用私藏小金庫給你買心幹淨的男模!】
孟·臭屁仙·筱:【好氣好氣!拜托,人心善的季大哎!】
季清棠原本還很生氣,看著孟筱發來的信息,沒忍住噗嗤笑了聲,倒是難得見說髒話。
翻完信息,有被孟筱的氣勢染到,劈裏啪啦地打字:“離婚!昨晚我和狗男人提了,我要卷走他一半家產……”
字打到這裏,沈老太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季清棠愣了幾秒,有些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按下了接聽鍵。
“。”語氣一如既往地乖巧。
雖然確實很生氣,但並不想把脾氣撒在其他人上,況且還是平日裏最喜歡的沈老太太。
“小棠啊,這周末有時間嗎?”
季清棠原本以為沈老太太會詢問昨晚沈靳嶼的花邊新聞,但沒想到卻是這句話,頓了下問道:“怎麽了,?”
“雪有孕了,這周末舉辦個家宴。咱們一家人也好久沒坐在一起吃頓飯了,上次還是生日的時候。”
“啊?”季清棠詫異道:“弟妹懷小寶寶了?”
沈老太太笑道:“有段時間了,最近才發現。”
季清棠突然覺得好可悲,上次還故意拿這件事來氣閆雪。
沒想到這才幾個月,閆雪有了孕,而和沈靳嶼卻走到了婚姻的盡頭。
這時候要是應下來,可就真的是要被閆雪看笑話了。
靈機一,季清棠趕忙道:
“,您替我跟弟妹道聲喜,但是不好意思啊,我一個朋友要出差,正好的客戶是我之前的一個同學,我已經答應和一塊兒去了,機票都買好了。”
為了增加這句話的可信度,接著補了一句:
“我那個朋友就孟筱,結婚的時候,來當的伴娘,您還記得嗎?”
“記得。”沈老太太說:“沒事兒,你先忙你的事。”
直到電話掛斷,沈老太太都沒提昨晚沈靳嶼花邊新聞的事。
季清棠鬆了口氣,可以懟大伯母,可以毫無顧忌地和孟筱罵沈靳嶼,但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沈老太太。
謊話講出去了,季清棠刪掉對話框裏字,給孟筱打過去了語音通話。
“最近有空嗎?”
孟筱愣了下,“有…有啊。”
“陪我去度假。”季清棠說。
“度假?”孟筱猜測道:“和你老公冷戰了?”
“冷戰?”季清棠冷笑一聲,“誰玩冷戰的過家家遊戲,已經提離婚了。”
孟筱咽了下口水,“棠…棠兒,你別我影響啊,雖然我昨天沒罵你老公,但完全是我個人緒,我就是看不了你委屈。你確定要和你老公離婚嗎?”
季清棠被問住了。
沈靳嶼確實沒有做對不起的事,就算他心裏藏了個白月,隻要不給戴綠帽,不損害的實際利益,其實也無所謂。
想不明白,為何反應這麽激烈。
孟筱見季清棠沒回話,開口說道:“我今天還有點爛攤子沒收拾完,你先看看想去哪兒,咱等明天就走。”
“不著急。”季清棠歎了口氣:“隻要這周末之前能走就行。”
孟筱不解:“為什麽?”
季清棠說:“閆雪有孕了,這周末我們沈老太太要舉辦家宴慶祝。”
……
沈靳嶼給季清棠發了兩條信息,都沒有收到回複。
晚上回昌瀾公館的路上,他臨時司機拐到一家烤鴨店,打包了一份卷餅烤鴨回去。
進了門,正巧家政阿姨打掃完衛生,正要離開。
“沈總。”家政人員示意。
沈靳嶼點了點頭,問道:“太太吃完晚飯了?”
“是,太太已經吃過晚飯了。”家政阿姨頓了下,又道:“不過太太說不,吃的很。”
“知道了。”沈靳嶼將包裝袋放在桌上,隨即抬腳往樓上走。
當他正想打開臥室房門時,想到季清棠還在氣頭上,於是抬手敲了敲門。
“阿姨,您忙完了,離開就行。”
季清棠的聲音從裏麵傳了過來,沈靳嶼又抬手輕敲了下,“清棠,是我。”
裏麵沒有反應,等沈靳嶼剛要問能不能進來,就聽見了裏麵反鎖的聲音。
沈靳嶼搭在手把上的手一頓,說道:“給你帶了烤鴨卷餅,放在一樓了,要是想吃的話就下樓去吃。”
季清棠朝著門的方向冷嗤一聲,這狗男人居然還有心買烤鴨卷餅吃,真不把的話當回事兒。
說不定還以為在開玩笑。
越想越氣,拿起手機就把沈靳嶼給拉黑了。
沈靳嶼站在門前等了會兒,沒聽見回應,才轉往書房走去。
開完視頻會議後,他下了一趟樓,見包裝袋還完好如初地放在桌上。
他抬手了眉心,從冰箱裏拿了罐酒上了樓。
他有想過季清棠會跟他鬧脾氣,但沒想到居然提了離婚。
這件事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也從來沒有比這件事更令他無措過。
昨晚他就想了很多。
其實婚前乃至婚後的一段時間,他對季清棠的態度更多的是各取所需的夥伴關係。
直到有一天應酬完,他些許疲憊地回到了昌瀾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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