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人聽到聲音，轉過來，一臉暗沉。

“你就這麼喜歡他？”

冷尋雙臂環，咬著牙，死死的盯著云夢牽。

云夢牽記得暈倒前頸后挨的那一掌，是冷尋打暈了。

可卻連與他生氣的時間都沒有，看了一眼窗外，夕散出的紅打在窗格上。

掀開被子下了床，繞過冷尋就往外走：

“什麼時辰了？”

冷尋一把抓住：

“我在問你，你就那麼喜歡他？”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云夢牽想要甩開他，卻甩不掉。

“聽不懂？別再跟我裝傻了！你做夢都在喊他的名字，甚至想要用自己的命去為他換取解藥......”

“你都知道了？”

云夢牽看著他，微怔。

但很快便想明白了，冷尋既然已經發現了端倪，還打暈了，那麼在暈倒的時間里，想必已經與云梓琛通過了。

冷尋的臉很不好看，用兇神惡煞、咬牙切齒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他值得你這麼做嗎？”

“那我又值得他如此為我嗎？”

“你當然值得！”

冷尋想也沒想便回答了的反詰。

云夢牽卻笑了，帶著些嘲弄：

“冷尋，不是如此計算得失的，值不值得，也不是別人說了算的。他認為我值得，我便值得，我認為他值得，他也便值得。用句最俗氣的話來說，這就是人眼里出西施吧！”

好一句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他們都是“別人”？

他們對的關心，都是一文不值？

冷尋握著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一腔的憤怒與恨意無發泄，將他紅了眼：

“所以為了他，你甘愿用自己的命去換？”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回答的每一個字，都沒有一一毫的猶豫，篤定得令人嫉妒。

冷尋的心被嫉妒占滿，那嫉妒張牙舞爪地啃噬著他的心臟，讓他變得發瘋發狂：

“好。解藥，我幫你去換。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什麼？”

云夢牽震驚地看著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冷尋扳過的，讓直面自己，一字一句地說：

“我說，我已經找到了能代替你的人，那個柳老夫人，要的不就是能給云夢蝶治病的人嗎？這個人，我有。”

云夢牽怔愣了許久，半晌才給了他反應：

“你找到了？什麼時候找到的？他是什麼人？”

冷尋的眸閃爍了兩下，沒再看，而是側過了。

想起被他關在山里，早已心智失常的燕薇，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如果告訴云夢牽，難保不會生出惻之心，燕薇畢竟是認識的人。

再者，他是看著燕薇從小長大的，被云夢牽知道他即將送燕薇去死，不知道會如何看待他。

沉了片刻，他說道：

“這個無需你心，你只需要知道，是一個早就該死的人，如今能代替你而死，算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