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里都說了什麼呀?”明朗忽然有種不好的預。
“該說的。”容翡淡淡道。
“……什麼什麼該說的?”
“所有該說的。”看著明朗發蒙而夾雜著警惕的模樣, 容翡仿佛覺得有趣,故意不給個痛快,逗著。
明朗那不妙的預愈發強烈。
容翡不逗了, 接下來的話卻給了明朗更大的沖擊:“唐玉釧的事須待解釋清楚,以及,告訴不要再心這種事,我已有了心儀之人。”
明朗傻了。
“你竟然告訴老夫人了?”
“你可以隨姝兒靜兒祖母。”容翡微微揚眉,本想說隨我一起祖母, 怕臉皮薄, 終究沒說,道:“嗯, 告訴了。”
“……不是。你怎麼, 怎麼那麼快就告訴老夫人了呢?”明朗記得在容翡向表明心意的第二日, 就送走了唐玉釧,這便相當于表明之后, 立刻就告知了長輩。
雖說那時容府眾人也都很快知道了,但那是不一樣的。
“一則免得再胡張羅,麻煩。二則, ”容翡頓了頓,眼眸微微一閃,不帶緒道:“既然認定了,自然應該告訴長輩。你不想?為何?或許還有其他想法?”
明朗:……
聽到認定二字,不心中一,容翡子較為清冷,不太會花言巧語甜言語,但該說的話,卻從不拖泥帶水。明朗到甜的同時,也馬上察覺到自己剛剛那句問話似乎不太好,以及容翡似有些不高興……也不算不高興,或者說,有點在意。
明朗忙道:“沒有……不是那個意思。自然該讓長輩知曉的……所以,這次老夫人回來就是因為……”
明朗出手指,先指向容翡,又指向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發起抖來:
“……因為我?”
容翡角一勾,眼中含了笑,“你說呢。”
明朗的手指抖的更厲害了,快暈了。
忘記聽容姝兒還是容夫人誰說過,容老夫人當年去煙州,除了因為之故外,也因不滿容翡那時對親的態度,賭氣般立下容翡一日不親,一日不回京的話。
如今一接到容翡有了心儀之人的書信,立刻就趕了回來。
其目的不言而喻。
明朗與容翡確認心意后,容府眾人幾乎是立刻順理章接了他們關系的轉變,應該說樂見其。明朗除去開始的和難為之外,很快便也適應了,一切順利的簡直不可思議。
而如今,明朗終于驗到傳說中面見長輩的覺了。
容老夫人的突然歸來,讓所有人措手不及,容夫人接到信時,容老夫人離上安已只有幾日的路程,容夫人趕派人快馬加鞭出城去迎接,同時府中也促的忙碌起來。
這段時間里,明朗陷了巨大的焦慮之中。
“老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兇嗎?”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或者忌諱?”
“我需要注意些什麼呢?”
明朗私下里朝容姝兒問了好幾遍。
“老太太人好的,不過老人家嘛,多多都有點脾氣,別惹著,也別在意就行了。至于特別的喜好之類的,倒沒聽說過。應該不太挑剔。”
“你安心啦,不要張,你沒有任何問題!”
容姝兒耐心的回答明朗,給打氣。
然而容姝兒自己都沒怎麼見過容老夫人,對老夫人的了解比明朗本多不了多,這鼓勵和勸便顯得頗為蒼白無力。
“我最近是不是變黑了?是不是有點瘦了?老人家好像都喜歡白白胖胖的,現在使勁吃,還來得及嗎?”
“這胭脂味道太濃郁了,長輩一般都喜歡清爽一點的吧?”
“我要不要趕做幾新裳,要端莊素凈些的……”
“我該說些什麼呢,老夫人喜歡話多的還是安靜一些的?”
…………
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著明朗的腦子里,這個剛下去,那個又冒出來頭,攪的夜里翻來覆去,難以眠,只覺要注意的事實在不勝舉數。
明朗其實一直子算鎮靜,說話做事都自有的章程,容翡許久不曾見這般張。即便當初剛進府,人生地不,與他相時,都貌似不像這般張。容翡看在眼里,饒有興味。
偶爾在明朗拿不準注意時,還會出點時間,幫出出主意,也算一種安了。
“煙青那件更好。”
“這支釵更適合。”
“胭脂濃淡適宜,不必換。”
諸如此類。
府的仆從們偶爾聽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簡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竟能從自家那位冷冷峻從前相傳不近的公子口中聽到這等話。
偏偏容翡一本正經,毫不覺有任何違和。
好吧……其實也不必大驚小怪,這些年早有預伏,許多細小的改變,潤無聲,悄然發生,發酵,鋪墊出如今的水到渠。在明朗這里,容翡本就是不同的,做出任何外人看來不合乎他脾的事,其實都在理之中,不必驚訝,見怪不怪。
“老夫人會喜歡我嗎?”
“我覺得不會。”
明朗自問自答,憂心忡忡。
雖容夫人等從未介意過明朗的份,但老人家多半還是比較在意的,尤其容國公府就容翡這麼一個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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